2011年5月9日20点33分,我敬爱的父亲—于传吉,永远地停止了呼吸,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到今天,我的父亲去世刚好一个月。一直想写点什么,但多少次了,每每写下这四个字,顿时泪流满面,不能自已,以致不能再写下去。
我的老家在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皇城镇张家村,父亲是一名医生,一辈子为人真诚,对待病人像亲人一样。无论是吃饭休息,还是半夜三更,异或自己卧病在床,只要有病人来,马上爬起来,专心致志地给病人治疗。父亲常说,“人生病了本来就很难受,不能让人家等”。也因此在四里八村拥有很高的威望。
父亲当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就读于山东省济宁医学院。当时上大学实行推荐制,只有先被推荐,才有资格参加高考。本来我们家成分不好,是没有资格被推荐读大学的,但父亲的成绩实在太出类拔萃了,村干部实在不忍心埋没这个人才,才破例推荐了父亲。但毕业那年正赶上文革,学校解散,本来已经留校的他只好回到老家,干起了赤脚医生。文革结束后,鉴于父亲在农村医疗卫生事业中的突出贡献,上级卫生机构多次来函要把父亲上调到镇卫生院。村里不舍得让父亲走,三番五次扣住上调函,不让父亲知道。这件事也是前几年当时的老支书到我家做客时才讲出来的,他说“我们不能让你走啊,你走了,全村3000多口人看病吃药怎么办?!只能对不住你了呀!今天也算是向你赔罪了!”听到这些,父亲也只是淡淡一笑。这就是我的父亲,一辈子淡泊名利,任劳任怨,诚心待人,鞠躬尽瘁。正如追悼会上乡亲们挽联上所写“高尚医德慈心为人,精湛医术济世为民”。
2009年8月,父亲生病住院。身在上海的我接到姐姐的电话马上请假往回赶,直接赶到医院病房。刚走到病房门口,父亲一眼就看到了我,满眼流露出的是欣喜与安慰,眼神里透漏出的是对儿子的依赖。自从1990年我去上海读大学,到现在留在上海工作,将近20年了,每年最多回家1、2次,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每年不超过1个月。特别是2002年女儿出生后,因为年纪太小,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老家了,只是在2008年春节回过一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不由得鼻子发酸,泪眼婆娑…
在医院我才知道,半年多以来,父亲一直肚子不舒服,一直以为是肠炎,自己给自己开点药,时有好转。但最近便血不止,只好住院治疗,检查出多发性肠息肉,初步诊断有可能肠癌,但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强忍着泪水,笑着跟父亲以及姐姐、姐夫们打起了招呼,尽量说一些轻松的话。
第二天,我第一时间拿到了活检结果:直肠腺癌。拿着化验单,眼泪夺眶而出,怪自己对父亲关心不够。如果能够早一点检查,可能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因为医生说多发息肉长期不愈才会发展到肠癌!通过电话把姐姐们喊到病房外的走廊上,把结果告诉了她们。面对抽泣的姐姐,我说不能把实情告诉父亲,怕影响他的心情。因为父亲一辈子谨小慎微,心里放不下太多事情,经常钻牛角尖。回到病房,我们故作轻松地告诉父亲,结果很好,是良性肿瘤,只要手术切除就可以了。听到这些,父亲脸上的紧张表情才慢慢舒缓,但我们的心在滴血…
四天后,父亲进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半个月后顺利出院。接下来在饮食等方面也慢慢恢复起来,我们悬着的心稍稍有点放下。
2010年春节过后的3月份,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又感觉不太好。我马上通过电话咨询了当时的手术医生,他说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握着手机,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可怜的父亲,您一定要挺住,儿子一定会尽1000%的努力来挽救您的生命!
复查结果,确实是术后复发,马上安排化疗。化疗的过程很痛苦,但坚强的父亲凭着强烈的求生欲望挺了过来。整整6个疗程,父亲消瘦了,一头的黑发落光了,但面对我们,他依然坦然,反过来宽慰我们。化疗结束不久,又有转移,马上又放疗,又是将近30个疗程。看着被病痛和治疗折磨得瘦骨嶙峋的父亲,多少次我们只能躲到没人的地方抽泣,流泪…
2010年底,父亲病情恶化,再次住院治疗,我再一次赶回老家在医院里陪着父亲。本来父亲不让我回来,怕影响我工作,但儿子怎么能放心得下?治疗过程很痛苦,但父亲很坚强,尽力配合,倒是我经常看得泪流满面。护士、医生跟父亲都已经很熟了,都夸他,他也像孩子似的微笑。
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父亲经常叮嘱我说,“孩子,一旦我病情太厉害没有指望了,你们不要再花冤枉钱给我治疗,只要别让我太痛苦就行了。你们的孝心我知道,我已经很满足了”每每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总是哗哗地流。父亲啊,儿女们做不到啊,就算您有一口气,我们也要争取最大的努力!
回家治疗后的最后几天,我每天在床边陪着父亲,握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按摩一下他的手、脚、胳膊和腿。这时的父亲说话已经很困难,吃不下东西,仅能喝下一点点水。到最后彻底说不出话了,只能轻轻地点头或摇头,水也一滴喝不进了。父亲偶尔会用力地回握我的手,我知道,他是在表达什么,自己唯有热泪长流。
2011年5月6日下午4点钟,我的父亲陷入了深度昏迷,再也没有醒来。三天后的9日晚上8点33分,父亲的呼吸突然变得微弱,一分钟不到突然停止,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当时所有家人都围在病床前,我就坐在他的身边。呼吸停止的一刹那,脑子一片空白,泪水夺眶而出。父亲啊,儿子今后没有父亲了呀!给父亲穿好寿衣,我俯下身,久久地亲吻着父亲的额头,怎么也不肯起来。旁边的姑姑看着,泣不成声…
送殡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听见最多的一句话是“一个好人走了,不该走呀”。好人,朴实的评价,但现在社会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几乎所有人一致的认可?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说,多少年了,还没见过村里谁走了有这么多人陪着流泪。有人说,一家五代人都得到了父亲的悉心照顾,好人呐!父亲,您听到了吗?做儿女的为您感到骄傲!
有一件事想起来每每让我流泪,又感到很温暖。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有一次我感冒了,一个劲流鼻涕。当时父亲已经说不出话,他躺在床上,挣扎着戴上眼镜,举着笔和纸,哆哆嗦嗦地给我开了药方,让姐给我去配药。看着字迹模糊的药方,我禁不住泪流满面。用了父亲开的药,一天后病情就好多了。这就是父亲,在弥留之际还在担心儿子的身体。父亲啊,让儿子怎能不想您!
还有最后一段时间,父亲为了让我们能够尽量得到休息,自己有什么要求尽量不提,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承受。每次想起,泪水和温情都会喷薄而出。
在这里特别要感谢我的两个姐姐、姐夫,还有年迈的母亲。因为我身在外地,在父亲最后将近5个月卧床期间,都是她们没日没夜地护理着病重的父亲。特别是两个姐姐,放下家里所有的农活、家务事、孩子的学习,没日没夜、一心一意地照顾着父亲。年迈多病的母亲也很争气,在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挺好,还时不时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尽量帮帮我们。说心里话,母亲心里也苦啊,他跟父亲一辈子相濡以沫,怎能不痛心哪?但她也心疼儿女。
还有我的叔叔、姑姑们,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到床前陪护、照顾,殷殷手足之情溢于言表,让人禁不住落泪。还有外甥、外甥女们,也都懂事地忙前忙后。还有那么多的父老乡亲,父亲患病期间他们一趟趟地问候,送鸡蛋、送各种营养品,一句句朴实的话语、走时眼里的泪水让人心暖。谢谢你们了!!
父亲走了,庄里乡亲都夸我们子女孝顺,但俗话说言传身教,都是父母亲的所作所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父亲,我们也没有给您丢脸,您安息吧!
马上就到父亲的五七了,这在我们乡下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子女们都要去坟上祭拜。由于身在上海,老母亲特地叮嘱不要为这事回去了,姐姐们代替一下就行,父亲不会怪罪的。姐姐们在电话中也叮嘱不要回来,怕影响我工作。不能到坟上拜祭,谨以此文献给我敬爱的父亲。
父亲,您安心地走吧!请您放心,我们会像孝顺您一样地孝顺母亲!您把福气都留给了母亲,我们一定让她安享晚年,长命百岁!我们姐妹兄弟一定会更加和和睦睦,互相照顾,请您也放心!
父亲,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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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