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海棠盛开时节,玉兰、辛荑、樱花也都竞相绽放。娘啊,女儿祭奠您老人家来啦!三十五年前,您为赶制女儿嫁妆六十三岁不幸去世,女儿每每念及,未尝不肝肠寸断!可是,三十五年,女儿又到您坟前拜祭过几回?又到您坟上添过几锹土?娘啊,您不会因女儿的不孝而伤心九泉吧?我知道您不会。您是那样宽容,那样大度,您对儿女没有任何要求,您来到这个世上除了无私奉献还是无私奉献,对儿女这样,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记得您去世后村里老姐妹们曾哭着说: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让这样的好人走在我们前面!是啊,慈爱的您怎么会怪我呢?怎么可能怪我呢?您在冥冥中注视着人间的儿孙,儿孙们好,您便高兴;儿孙们难,您便忧愁。现在儿孙们没有一个不争气的,有的还做着很大的事业,他们都是您教育出来的子孙啊,您的在天之灵一定非常非常欣慰吧!
娘啊,您因过度操劳而佝偻的身影总在夜深人静时浮现于我的脑海,那样清晰,那样慈祥。您为五个儿女十多个孙儿操劳,一年三百六十日,从早忙到晚,永远最后一个睡觉,永远第一个起床,喂猪做饭,操持家务,给泥猴似的一大群孙子洗澡,拖着一双小脚下地干活。您的农活是远近妇女中干得最漂亮的,您的薅锄总是擦拭得锃亮锃亮,锋利得如同剃刀。薅起草来,如同高明的理发师,刀刃在绿浪中游走穿行,杂草纷纷铲除,禾苗却安然无恙!有一次我说,娘,您就不能把腰伸直了?您叹了口气,说,唉,我这腰啊,只怕到死才得直呢!
您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发作起来疼得路不能走,厕所不能上,却从不对孩子们诉说病情!依旧一瘸一拐屋里屋外忙进忙出,只有从您脸上表情上才能窥见那痛苦的程度。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你疼得实在受不了,才对三哥说,去大队请赤脚医生吧,痛得实在受不了!赤脚医生来了,给您服了一包白色粉末,过了一阵,您高兴地说,这药真灵,疼得好多了!现在知道,赤脚医生给你服的不过是最便宜的去痛粉,因为您极少用药,所以一剂见效。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您把每月少得可怜的一点大米留给孩子吃,自己只吃糠和干苕藤。您能吃到的最好东西是黄豆壳,那东西多少有点儿油,但太少太少,只能偶尔打打牙祭。有一天我从学校回来,同村大娘把我拉到一边,说,你娘再这样粒米不沾,会要死的!我和妹妹听了,当时就哭起来。娘知道了,笑着安慰我们:娘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死呢!我在学校学过一点常识,挽起娘的裤脚用手指在肿得发亮的腿上摁了一下,立刻现出一个深深的凹坑,很久很久也不能复原。这是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严重浮肿,一种要命的疾病啊!看着娘坦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刀剜了似的刺痛!老天有眼,娘终于挺了过来,不久形势好转,总算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
娘的爱是博大的。当年下放干部住在我家,娘对他们比对自己的子女还亲,有一点好吃的东西总是留上留下留给他们吃。村里人不解,说这些外地干部住一阵就会走,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娘说,我儿子在外地工作,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助,这些干部跟我儿子一样,都是出门在外,不容易,给他们吃就像给我儿子吃啊!周围十里八里嫁姑娘娶媳妇,生孩子做满月,总要找上门来,“请袁家老妈铺床”,“请袁家老妈吃喜酒”。娘就牵上我走村串乡,尽心尽力把事办好。大家愿意请娘帮忙,多子多孙还是次要,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别人过得更好,活得更好。裤识居起不来了。性关节炎,发作起来疼得不能走
做儿女的成家后总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原谅自己对父母的粗疏,只有当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才有时间记起逝去的父母并为自己的粗疏深深自责。水往下流,不是吗,天下父母又何求于自己的孩子呢?但像太阳一样温暖所有能照耀的生物,只有我的娘,只有生我养我并用自己的美德感染并塑造我的最亲最亲的亲娘!娘啊,虽然我没有登上您安息的小山岗,但我确乎看到您坟头的芳草芊芊密密,看到您手植的松柏郁郁葱葱,看到兄弟姐妹祭拜的供品,看到侄儿侄女致奠的香烛,更看到您高贵的魂魄徜徉在阳光灿烂的虚空,微笑着看着您曾经生活过的人间,并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全天下所有的人!安息吧,娘!您是我心中永远的太阳!
不孝女武军辛卯年三月遥奠
201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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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