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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逝——悼念去世的姥姥 祭文

    今天是清明节,没有下雨。阴冷的空气。
    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反复被同一个梦境纠缠。大叫一声,醒来,惊魂甫定,泪水沾巾。
    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中见到姥姥了,而每一次梦到,她总是为我准备好吃的。就像我小的时候她照顾我一样。
    在听顺子的自选创作辑《…and music’ there…》。里面收录了顺子儿时的讲话录音,听起来很动人,比任何音乐都更具魅力。
                     
    “姥姥爷爷我想你们!”稚嫩的童音,让我很感动。每次听到这儿,都有种想落泪的冲动。真想喊一声,像她一样,给我的姥姥姥爷。
    “姥姥姥爷我想你们!”
    然而,我始终开不了口。对于最亲的人,我总想写些什么。可是,越是最亲的人,我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
    我一路疯长,只为与你并肩
    不再让你弯下腰来,也能看清我的依恋
    不再让你抱起我来,也能听见我的感激
    当我们并肩的一刻,我要你我同样腰板笔直
    如今,我高出你一头
    生命的比肩,只一瞬便交错
    不能承受你的仰视,也不忍俯视你的白发
    所以,我们合着淡淡茶香的闲话,坐下来细说

    每次,看到又大又红的樱桃,我总会想方设法地躲开。心里涌动的酸楚,没人知道。尽管那是段甜美的回忆,可它勾起的无限思念,让我很难受。有人说,思念是苦的,我深信不疑。
       永远忘不了姥姥家养的那颗樱桃树,因为最成熟的果实总会留给我。那把黑亮的小剪子,“喀嚓”剪樱桃枝的声音,都是我生命中最可贵的幸福。
       姥姥就是这么偏爱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特别的宠我。只可惜,那时的我,还只是个无知的小孩。只知道美美地享受幸福,从没预想到,幸福来了,也会走开。
    “姥姥,等我长大了,给你盖大房子,用小轿车接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我的诺言,在心里游荡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而我,从没把它说出口。如今,每当想起这些永远实现不了的承诺,都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些长大。为什么姥姥不能再多活几年呢?给我个报答的机会,哪怕一次也好!
    姥姥是一个蛮横的老太太,却也独立好强。她生活在那样一个动乱不安的年代,幼年父母早亡,在哥哥家寄人篱下的长大。嫂子上炕就上炕,嫂子下来就跟着,看着眼色行事,从来不闲着。姥姥一生养育了4个子女,养儿育女的艰辛自是不必多说。
    从我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大人们都说,我是在姥姥的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因为无论姥姥走到哪里,她都会把我带在她身边。直到现在,我可以回想起来的最遥远的记忆都是和姥姥在一起的那些生活中的片段。冬天白日短,姥姥做完早晨饭,涮锅洗碗,紧接着又该做中午饭了。夏天,天长一些,姥姥有时午休,有时爱那么眯着眼打盹。空闲下来,就爱拿着簸箕捡生虫的小米,要不就择菜。有时还爱做一些针线活,看不着穿针,就找人帮她穿。姥姥爱干净,洗衣服从来都是自已洗,怕我们给她洗不干净,其实姥姥认为自己还能动,不愿意麻烦我们罢了。即使是在姥姥的晚年生活里,也都是自己能干的事尽量自己干,从不拖累儿女。
    我小的时候很淘气,很顽皮。早上起床以后闭着眼坐在床上,就是不起来。姥姥拿我没有办法,就一点一点的给我穿衣服,从棉袄,到袜子,姥姥都是这么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给我穿,生怕穿的不整齐出门被人笑话!那时候我感觉最特别的就是姥姥的手,是那么的温暖,是那么的柔软。摸上去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姥姥家的土炕很大,睡时可以做前后空翻,也可以跳秧歌舞,也可以暖小鸡,可以过家家……。我童年时期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停留在那座旧房子里。
    姥姥还做的一手好菜。很多东西都是在外面吃不到的,比如腌的咸蒜和做的大酱。姥姥家的餐桌向来很丰盛,而且很少重样,又总能推陈出新。这可能就是我每次梦见姥姥时,她总是为我张罗吃的原因吧。
    98年由于父母的工作变动我们离开了姥姥生活的那座城市,到了距离她千里之外的地方。每年只有妈妈会定期回去探望姥姥。而我,直到2003的春节才踏上那条回家的路,这期间,竟然整整相隔了6个年头啊~
    姥姥明显变老了,她的身躯不如原来挺直,步子也不如原来迅速了。我拉着她的手,温暖依旧。她还笑着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还说要看着我结婚,看着我也做母亲。表哥还戏称:你姥姥身体健康,再活十年也没有问题!
    而那时,姥爷已经在炕上躺了两年,姥姥也是精心地伺候了他两年。直到2004年10月,姥爷病危。我再一次回到了老家,那时的姥姥80岁,身体还很硬朗。
    姥爷的离去,无疑是对姥姥的巨大打击。一直以来,我总是猜不透维系这两位老人婚姻这么久的力量究竟是一种深挚的情感,还是一种强烈的责任。但让我深深自豪的是,他们的感情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和洗礼的。
    还记得姥姥依依不舍紧紧握着病床上的姥爷的手,把饭喂到姥爷嘴边。而那时的姥爷,是谁喂饭都拒绝服下的,只有姥姥例外。
    我从我内心巨大的震撼里读出了姥姥对姥爷的爱,明白了那份爱的分量和价值,看到了姥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永远有一个空间,那里用岁月和真爱写满了对姥爷无尽的思念。
    姥爷下葬时我没有在场,因为工作的事我必须返回北京。那是我第一次因离家而哭泣。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了姥姥。是我提前预知到什么了?还是命中注定?
    事后听妈妈说,在周围一片悲痛的哭声中,姥姥坚强地指挥着一切事务,仿佛床上安详睡去且再也不会醒来的人不是她的丈夫一般。她甚至还劝那些正在痛哭的亲人不要太伤心。天知道姥姥需要多大的勇气来面对姥爷的突然离世,几天来她心中苦苦压抑的悲痛和几十年来所受的苦楚及委屈终于在盖棺的那一刹那决堤:她拼了命地放声大哭,似乎要把姥爷狠狠哭醒。

    我知道,姥姥在意的根本不是一辈子陪着姥爷受苦。她只是无法接受这铁一般的事实,怎么好端端的和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人把自己留下说走就走了呢?
      
    失去姥爷的姥姥迅速消瘦下去,她坚持一个人住在曾经两个人的家里。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失了姥爷。院子里遗留下来的那些花儿依然绽放着,却又为什么花未落人先亡了呢?
    就在姥爷去世后的半年多,姥姥因为吃不下饭去医院检查,结果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是胃癌!妈妈和老姨把姥姥送到哈尔滨的大医院,准备手术治疗。但是医生却说,年纪太大,不适合做手术。所有的人,只能安静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那段时间我正好在实习阶段,不能离开单位半步,我懊恼的夜里不能入睡,泪水打湿了枕巾。妈妈告诉我,只要你好好的,姥姥会理解你,她会替你高兴的。
    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我无能为力;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我无力挽留;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苦痛我无法摒弃。我知道时间已如一道巨大坚固的厚障壁,将过去与现在清楚地隔开,那是一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悲哀。
    姥姥是在去年冬天离开的。正月初九,没有雪,只有凛冽的寒风。
    我坐在公交车上,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那一瞬间,泪如雨下。我望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一幅幅画面,像是去往天国,又像是驶向地狱的轮回。
    我总以为,病中的人,会一直病到病好的那天,而不是死亡。可我骗不了自己,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谁也无法阻挡。命运就是这样,它想要带走的,从不会问问人的感受。来去太突然,短短几秒钟,已是阴阳相隔。直到现在,我还觉得不太真实,一个生命竟这样轻轻地就从指尖流走,还执著地相信姥姥只是出去了一会儿,马上就能回来。姥姥,您这一生啊,清苦了一辈子,干净了一辈子,勤劳了一辈子,节俭了一辈子,就连走时都是安安静静地。
    我一次又一次的向妈妈追问姥姥病重时的情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妈妈说,姥姥后来身上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说,舅舅和舅妈根本就是在糊弄,没有把姥姥伺候好。三餐不应时,也没有人经常去屋里看看。直到妈妈回去后情况才得以好转。说杜冷丁是怎样缓解姥姥的病痛,说呕吐着不进食是怎样的揪心,说······ 好多的细节我不能回忆,因为一想起来便会泪雨滂沱。我想象着燃烧冥纸的黑烟轰然地冲天而上,在火光中,我似乎窥见姥姥的笑脸。她在对我微笑,就像从前给我讲故事时淡淡的笑容。我看到姥姥在那个世界,继续着她快乐的日子,这就足够。
    每当我想起姥姥时,只要闭上眼睛,她的样子就会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不用半秒钟的时间。从前我对此有一点点的奇怪,可是时间很快使我明白了原因——童年的我是在姥姥的羽翼庇护下快乐成长起来的,她的形象深深隽刻在我最初萌芽的记忆中,是永远无法抹去的。而姥姥这个词大概是我开始学说话不久就已经会了的,因为是姥姥把我抱在怀里教我咿呀学语,教我步履蹒跚。现在想想,姥姥生不逢时而寂寂一生,在她对于我童年的教导和熏陶中,也隐隐蕴涵着她无穷的希冀和无奈的遗恨吧!
    姥姥,如果人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愿我的成长能使您感到慰藉。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扎着羊角辫,整日跳跃在她膝下的小女孩,也不再是那个玩起来忘了一切的小女生,我是一个长大了,终于懂事了的女孩。可惜您却永远也看不到这些了。您带大我们子孙两代人,毫无怨言。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爱,也很庆幸能陪你走过老年,如果还有来世,我希望还能做你的外孙女。只是,我们说好,那一世,您一定要等我,让我有机会能够偿还您的恩情。
       曾经听过两种关于星星的传说。一是天上的每一颗星都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当星星陨落,那它所代表的人就要离去。另一个是每一个人死后,都会飞升天界,成为天上一颗璀璨明亮的星,照耀人间。我宁愿相信后者完美的结局。这样,我抬起头,看到最亮的那颗星,便是姥姥在对我微笑。
    亲爱的姥姥,今天是清明节。妈妈为您烧的纸钱您收到了吗?您的外孙女在这为您磕头了,愿您在天堂里一切都好~~

    长相思·悼念去世的姥姥
    风相随,雨相随。十载寒窗苦为谁?深恩未报回。
    疾病催,岁月催,不待孙儿衣锦归。灵前涕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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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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