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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水流年

    又是一个寒冬又是一年岁末了,每到此时藏在心里的思念就逐渐的涨潮,再过五天是母亲的忌日,整整十三年没有再见没有开口叫过妈妈了,妈妈,妈妈,我的妈妈,这些年来任凭心理声嘶力竭的呼唤,再也听不到曾经熟悉温暖的回答,多少年坚强的生活,多少年渴望您的关爱,多少年失却的庇护,多少年唯在梦里感受我们四口之家的温馨。
    那年您去了像是谁惹了场大祸,忽然间我们是无母之人了,当时就如万箭穿心的痛楚,哪怕是用死去交换,若是还能与您相亲相守。“妈妈”这唇上最优美的发音,世间最亲切的呼唤。“妈妈,我的妈妈啊”,没有您我们失去了做孩子的权利,失去了永远的精神依靠,失去了世界上对我们评价最优秀的那个人,失去了永远对我们的过失责无旁待承担着的那个人,失去了人间最完美的那份爱,失去了包容一切的母亲之爱,失去了自己灵魂中的支柱,从此生活中没有了重心;在心灵受到伤害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复合的良方,在不顺心的时候,得不到滋润情怀的涓语,在流泪的时候没有一个温暖的臂膀去依靠,在无助时侯再也找不到寻求慰籍的拥抱,即使是幸福的时候因为没有您的分享所有的快乐失去了纯粹的感觉。从失去您的那一刻就开始学会了掩饰,掩饰即将流下的泪珠,掩饰伤心,掩饰无助,掩饰您留给的矫情,掩饰懦弱,成为一个在生活上和精神上的独立者坚强者。
    十三年前母亲百日忌辰那天写了一篇祭文,这些年我反复看了几次,只恨自己的文辞粗浅写不出心里那份的伤痛,想再拟一篇如今事过境迁再华丽的词藻也堆切不出当时那份真情流露,今天我把这篇祭文发表在此以做十三周年的祭奠。

    一百天
    ——怀念母亲的百日忌辰

    中年丧妻,纯属人生的一大悲,我的父亲沉浸在悲痛之中,作为儿女不能完全理解与体味他的伤感无奈。当我们一起用餐时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那空缺的老座位上,当我们围坐一起欣赏精彩的电视片断时,不由地都想起母亲爱看得节目,当我们新添了件衣服时企盼再让母亲欣赏却寻不到她的踪影,当我们再次拿出母亲的‘战斗武器’奔向南郊时,母亲已经不再点数我们的战果,当我们打开衣柜时,看到的依然是她生前收拾整理的衣服被褥,当我们再次听到院中响起有规律的皮鞋声,理智告诉我们,那绝不再是我们最最亲的人……
    今天距离母亲去世整整一百天,这一百天是有生以来最孤独的一百天,仿佛今年的冬天太冷太漫长,以至于留给我们一份永恒的凄凉,一份一生也恢复不了的寒意……
    眼泪像漫溢的池水,想控制却总是止不住,没有人的时候大声地嚎啕,知道就算声嘶力竭的哭着死去也是无济于事,失去了永远都不能再重新拥有,可是必须允许自己隔那么一段时间大哭一场,仿佛不这样宣泄出来,我的心就要被思念被忧伤折磨至疼痛至死。想我善良的妈妈却怎么也想不出再见她或者再一起生活的办法,这时真正觉得我们是人不是神,若有神我若化成神或许能心想事成,但那是我的奢望。
    年过半百,似乎不敢用这个词,父亲今年五十二了,已步入中老年快退休了,等待他的原本有一个美丽的遐想:与母亲一起凭着丰厚的半生积蓄一起过一个祥和安乐的晚年,在儿孙绕膝的笑闹里偿还半生所付出的辛劳…..一切都已成空,半生的努力与准备化成了泡影,父亲的心是何等的凄凉。身为人子,该从家庭与父母那享受到的我都尝遍了,总是觉得自己的父母最平凡最伟大,父母的给与的太多太完美。想想从前在母亲膝下,明明是易如反掌的小事一桩,也不愿亲历亲为,挨着责备然后再受用他们的努力所得,如今想起,虽是愧意满怀,但是,从心里讲还是在心安理的寻求为人之子的娇宠感,在渴求父母的怜爱,在一次次微笑的斥责声与认真的鼓励声中领略为人子的幸福,天下子女的幸福都是首先从父母那获取的,我们在倍感幸福的同时却往往忽略了父母的辛劳,人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我们还未曾养儿,父母尚未领略子女的恩典,现如今,母亲是永远的享受不到我们的孝心了,带着对我们的牵挂与担忧永远的去了,也带走了我们深深的愧意。
    去年也就是九四年九月二十九日到阳历年前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二日早上十点四十分母亲终于从历时三个月的折磨中解脱,终于用最后一滴泪与我们道别时,世界从此在我的眼中彻底改变了,我们是永远的无母之人了,可怜母亲刚刚四十四岁我二十二岁,哥哥长我一岁半。母亲走的第二天我和大舅小舅都在灵堂上献了挽词。
    大舅写下: 姐久珍瑶池领座:
    天无甚德不遣良医除病魔
    我有何罪反降酷刑断手足
    弟久华泣血跪送
    小舅写下:贤姐久珍驾鹤西游:
    操劳一生总将弱弟代母哺
    血泪千行心碎报恩再无缘
    弟久峰叩首拜别
    我含泪写下:
    生养依赖卿母,三个月病榻呻吟,最痛心亲夫宠儿,人间离合,万千悲心话母别。
    魂兮散尽知冷,四十载劳苦暂歇,竞忍睹亲夫娇儿,举孝强欢,伴泪苦度新年夜。

    “濯足清涟,抽足再入,以非前水”生活总是如同滔滔而去的流水,变化着不间断的给予成长的经历与磨练,人生如同一枚沙砾,在不断的冲击向前奔涌,当有一天,偶然嵌在一个转角停顿下来就可以小憩了,等待着下一个更猛地浪头迎来时,继续前进。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挥泪始干”,我曾经用这脍炙人口的语言虚伪的歌颂过老师,但此时真切地想起这句话,我积劳成疾的母亲把它写在您的墓前毫不为过,假如您的生命就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那么女儿为您题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挥泪始干”,只有切切实实的感受没有丝毫的骄柔造作。
    不敢追忆,就是得病入院的前几天您还在上班,还在为我们的家奔波,晚上我赶到百货大楼时,您会以一种欣慰的心情给我汇报战果……好多好多的情节我下不了笔,不敢想,不敢写,想起了就心如刀割,鼻中地酸涩是控制不住的眼泪来缓解的,不能触摸不能回忆那些往事,母亲原谅女儿未写下您最最令人心痛得章节,受不了,其实手中的笔就是一把剑,带着我的思想,穿刺这我的内心,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把您灌输在我身体中的血液流成思念,思念中永远是您的倒影。
    外婆今天来给您烧纸了,母亲啊我呼唤了二十二念的妈妈,妈妈,您的母亲来给您烧纸了,白发人的心情谁忍心体会,老年丧子,外公的神情似乎经过了近七十突然呆滞了,像无法缅怀您治疗期间那些痛苦的日子一样,我没有勇气直视外公外婆的脸孔,以至于在您去世的这一百天我都没有去看望安慰二老,请您原谅女儿如此的不孝。记得您走的那个月我给外婆织了个帽子,却未能让她暖暖的享用,因为我最终没有勇气走进那个藏满我欢乐的大门,走进那个曾带给我无限幸福的院落。妈妈,我的妈妈,您走了,我的幸福快乐也随您去了,以至于外婆的那个盛满美好回忆的小院似乎成了我的痛苦,我知道我终究会因为思念而再次踏入,当看见迎接我的外婆时只怕彼此脸颊挂着的泪水又变成了洒在伤口上的盐水,我怕是没有能力抚平老人的痛苦却徒增了他们伤心,她的女儿去了,她女儿的女儿失去了母亲的爱抚,这令她多么多么的痛,这种痛只有你又有谁能化解。
    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而且尽力更好地活着,这是对已经归去的人最好的报答,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一把骨灰燃尽了人世沧桑,天堂的路并不遥远,有幸解脱的灵魂甩掉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踏进了那个充满博爱与仁慈的幸福之门,母亲本意是相夫教子伴着家人忍受世间的艰辛,也许上天眷顾与她的宽厚与善良,特别免去了余生在世俗继续遭罪,临别最后的一眼注视最后一滴泪永远印在了回忆之中,也永远寄托着母亲对亲人的留恋牵挂依依不舍……
    家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母亲是生生的去了,但是她遗留给我们太多太多,关心,体贴,宽容,豁达,勤劳,善良……爸爸早早的就起床准备早点,哥哥也会清洗衣物了,我做活的时候爸和哥都会变着法不要我做,爸说我做饭不好吃,哥说我洗衣没力气……..那个冬夜我斜靠在床头,有一眼没一眼的端着书看,父亲外出应酬还不回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听见了父亲压抑的低泣,“爸爸,爸爸怎么了 ”我腾的一下起身喊道,“谢谢你闺女,爸爸谢谢你”,我还想再说什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顺流而下。我仅仅给爸爸铺床开了电热毯,煮了一碗解酒的茶,接好凉水盆放在炉子边,仅仅是做这一点点。这一晚伴着那痛彻心扉的哭声我久久的难以入眠。恩爱的人生生的阴阳相隔了,我理解父亲悲在何处,我流泪的爸爸啊,永远爱着我们的妈妈听见了您的呜咽,您满面地泪痕就是她斑斑驳驳的思念。爸爸,我的爸爸,在深夜偷偷流泪的爸爸,就是妈妈生病住院期间到安葬过程亦未闻爸爸如此悲痛的哭声,爸爸知道在女儿面前他的平静意味的含义。母亲去后的第二天我坐在我的房间抽泣,爸爸进来拍着我平静的说:”别哭,还有爸爸呢”,我平凡又伟大的爸爸,在母亲走后又当爹又当娘无私的为儿女付出,他自己心中的苦楚比海深,知音已去欲与谁诉…… 〈结束〉
    这是没有写完的一篇文字,并且这末尾的几行字几乎被眼泪融化的片片墨痕模糊了,回忆仍带眼泪跑来此刻感觉仍不堪回首,饮泣收泪清晰地记得当时这篇未完成未写下去的心情,因为写着写着泪眼就看不见了手里的笔就握成了一把刀在残忍的自戮,受不了那种疼痛那种窒息。没有遗憾,纵然写下话语千行纵然泪流成涌纵然血流成河,又怎能写出人间最亲密最朴素最深厚的感情。这场家庭的变故对我的影响很大,再回首它的发生还是感觉太仓促太急促,不容准备,没有任何的征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母亲离开后的这些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为了解除父亲的负担我尽快的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忙碌又简单,在家庭单位与孩子之间奔波,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维持最好的生活,后来父亲的身体不好我承担着家庭与亲情的责任停下工作照顾,也再次体味了世间的冷暖。一帆风顺的生活只是在祝福里,每当困难与挫折与屈辱来临我首先想到的还是母亲,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过好,这是对母亲最好的报答,每每擦干眼泪从新开始。我们还年轻孩子的成长也需要精心的呵护,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们会脚踏实地的走出更宽的路。用一颗平常心面对生活体会生命,让理解宽容铺开人生的康庄大道,像母亲一样也为自己的孩子树立榜样。
    此时又是深夜了,儿子的鼾声轻微的奏响在耳边,已经走过的这十三年的路比之前的二十二年显得漫长,子欲孝而亲不再成了永远的遗憾,好在这些年我的生活感受大都还是幸福,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一直享用着母亲留给下的丰厚馈赠——爱,爱家庭.爱丈夫.爱孩子.爱我身边的人,付出真情,付出时间,付出自己……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事人的胸怀。永远的爱自己爱他人,让博爱的思想注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对人有怨恨厌恶或者更难堪的想法时,就以大海的胸怀原谅自己原谅他人吧,这样就心平气和,这样就做到了个人的升华,这样就更像母亲了。
    无论何时都深深的爱着母亲感谢母亲,此文亦献给我深爱并深爱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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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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