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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父亲蒯如龙

    父亲在村邻眼中是块钢
    他一辈子要强,“宁肯低头求地,不去抬头求人”。老爷十六岁时父母就相继去世。为活下来,他学织布,做了机匠。和母亲结婚后,他从生长的军蒯搬到巢湖珠家岗,住到我外婆家。外婆和母亲纺纱,他负责织布。那十多年,每每在阴暗的光线下,我还常隐隐约约看到他坐在织机前的身影,有时似乎能听到他哼几句“张万郎休丁香”之类的庐剧。那岁月里,每晚每晚,只要一睡觉,总能隐隐约约听到“咔嗒、咔嗒”的织布声,这声音是我小时熟悉的催眠曲,那么温馨。
    土布不时兴后,转干庄稼活他又是一把能手。公社化时十分工才四毛多钱,一个整劳力干一天只六分工。他总是起早摸黑挣工分,全家挣的工分在全大队最高,一年下来,全家分到三百多元。生产大队为他,为我家还开过轰动一时的表彰大会。
    他干活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从来不知什么叫累,什么叫疼,什么叫苦。有次他牙痛,半边脸肿得像馒头,诊所没麻药,用老虎钳给他硬拔,断的牙根就用锤子、起子硬敲,那个疼谁能受得住啊?回家后牙床还不断流血,可他还照样去干活。做白内障切除手术时,由于麻药注射少,大冬天的他疼得满脸大汗,回家也只歇两天就又去出工了。
    说我老爷是钢还因他脾气硬。大队书记的老丈人住在我们庄上,养了很多鸽子。1974年,据说我家猫偷吃了一只鸽子,他家闹了起来,我家水桶都掼烂了。这年夏,他家草垛失火,怀疑是我老爷,被搞到大队和公社关了起来,连天带夜审问,受尽折磨。老爷在村里单门独姓,长一百张嘴也讲不清,又咽不下这窝囊气,趁上厕所没人看,用头撞墙想一死了之。被发现时,血流了一地,昏死好多天。在他苏醒看到我时,止不住地流泪,说没想到还能活着看到我。一个多月后我姐姐给他换药,才看到他头顶的伤口足有小孩的手掌大,没有一点头皮,只有凹陷下去的头盖骨,可见他撞墙时使了多大力气,那份委屈有多深啊。

    父亲在我们眼中是棵大树
    母亲为人厚道,不善言辞,没出嫁听外婆的,结婚后都听我老爷的,一辈子只有干活的份。外婆二十五六岁守寡,就我母亲一个女儿,也是本分人家,所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我老爷说了算。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老爷首先要养活好全家人。
    1959年到1961年三年,生产队全部吃食堂。百把人的村子饿死了不少人。我一家一顿就两三碗野菜加一点米煮成的粥。那时我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出生了,全家都因饥饿而浮肿。老爷白天上工,晚上带着煤油灯到地头田间去打青蛙,野外到处是山路,纵横着沟渠,半夜回来,两条腿常常跌得青一块、紫一块,好歹把一家人的命给保住了。
    到上世纪70年代,我兄弟姐妹已有六人。为养活一家九口,上工之外,他不得不搞副业养猪。每次大猪要出栏,就先去买两三头小猪回来。大猪总要咬新来的小猪,老爷往往几天几夜坐在猪圈看着。老母猪生小猪的几天更离不得人。这两样,几天下来他都要瘦好几斤。冬闲时就到外面的田埂、塘埂上挖刺根、树根做柴火。一个冬季下来,我家都要堆上一大堆的柴。
    不仅家中所有重活、粗活都是他干。东西坏了,都是他修。木工活如锯、刨、凿等他都学会了做。围栏被猪啃坏,他常要更换。一次砍树干上的结,不小心一斧头砍到自己左手虎口上,鲜血顺着他手掌往下直冒,虽用毛巾把伤口堵住,但到大队赤脚医生家一路上滴的都是血。那年整整一个冬天,他左手都戴一个好大的棉手套,用一条绷带把手吊在胸前。
    老爷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家中有什么好吃的,他从不伸筷子,总说不喜欢吃。穿的衣服不是这里补,就是那里缝的。要说开支就只是抽个烟,抽九分钱一包的“丰收”,有时托人从烟厂买点下脚料烟丝。待客时买上两三毛一包好烟,剩下的他都用塑料皮包得严严实实,放在锅颈上,自己舍不得抽一根。

    父亲是子女们的严师
    老爷不识字,不大讲话,但在我们子女眼中,他是位严师。有言教,更多是身教。
    老爷对我外婆很孝顺,我们一直喊外婆叫“奶奶”。奶奶一辈子含辛茹苦,把我们姓“蒯”的一家看做她生活的全部。老爷是因病去世的,他多么舍不得离开我们,离开他倾注全部心血和情感的家。在临终前再三叮嘱我们,说他过世后就埋在珠家岗,要我们一定照顾好奶奶和母亲的生活。在老爷影响下,我们对长辈都很孝敬。我们工作后每次回家,总要带点滋补品,总要给奶奶一点钱,劝她抹点小牌安度晚年。晚上总好坐在奶奶床沿边,听她一遍又一遍地絮叨过去的事。
    老爷把所有心血都花在我们子女身上。我小时常生病,奶奶就要背我到三四公里外的公社去看病。稍大些,奶奶背我背不动了,老爷一放工就跑过来接我们,把我架到他的肩膀上。一想到我小时他常这样待我,我的泪就止不住外流。老爷要我们听话,不听话他就会发火,火一发就了不得,见到什么掼什么。跟邻居家小孩吵嘴打架,无论有理没理,老爷总是给我们一顿打。记得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有天中午去喂猪,由于贪玩,看猪不上圈急了,就把搅猪食的锅铲扔了过去,谁知这锅铲一下扎在猪的屁股上,扎了一个好大的口子。老爷干活回来总是先到猪圈,看到后气得脸色铁青,走过来伸手就把我正在吃饭的碗夺下,掼在地上,另一只手拿着赶牛鞭子就索,我腿肚上顿时就出了几道血痕子。他的严厉是盼望子女将来有出息。他常说“不吃苦中苦,哪能人上人”,在我们认真做作业或看书时,只要有一点空,他总是坐在边上陪我们。看到我们有一点点进步,他那平时严肃的面孔马上就会露出笑容。
    1981年我参加高考,那时一百个学生只能考取三四人,老爷听说我考上了,高兴得一夜都没睡。为庆祝,他给我买了块上海牌手表,花了125元,这可是他卖了两头大肥猪的钱啊!我怎忍心戴啊!我妹妹后来也考上了大学,一时我们家在公社都出了名。我走上工作岗位后,老爷诚恳待人的品格,勤奋向上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我从一名教师做到了学校教务主任,再到校长。我家兄弟姐妹六人后来都从农村走出来了。这都是他教育的结果。
    老爷对我们全家太重要了,有他,我们全家人都感到快乐;有他,我们全家就有一种凝聚力;有他,我们全家就有了方向。他一走,大树倒了,顶梁柱垮了,严师去了,我们全家就好像失去了天,我们子女就好像失去了魂。今天,只要偶尔在似睡非睡时听到织布声,只要在昏暗处似乎感受到父亲若隐若现的身影,我们心中告诉自己,勉励自己:老爷还在,他还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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