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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父亲—父亲的家法

    我的父亲过世已经38年,遗憾的是这近40年,我居然没有梦见过父亲一次!有朋友对我说:如果在老人生前对老人好,尽了孝的就心地坦然,也就不会在梦里梦见。我知道这是朋友对我的安慰!
    原来我写的《怀念父亲》一文被我这个“网盲”弄得无影无踪,但是,父亲生前的许多事情老是在我的脑海里萦怀,我不得不又重新敲起键盘—— 我的爷爷 在我4周岁的1949年秋天过世,“家法”自然就传给了我的父亲。所谓“家法”其实就是一根枣木棍儿!
    我们同胞兄妹共5人,我排行第二,大哥比我大13岁,我上边还有4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因为闹病家里穷没钱医治而夭亡。我下边挨肩的是我的妹妹,还有两个弟弟。我伯父的两个女儿——我的两个堂姐,由于他们的父母早丧,所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爷爷去世的那年大年三十的上午,我家按照惯例要祭祖。堂屋的北墙上有一个祖宗匣子,那上面有爷爷,太爷和祖爷爷的牌位。
    大年三十的上午,母亲在堂屋摆好香案:供桌——就是八仙桌,那上面放着猪头、馒头和一些糕点、水果,供桌上还摆着香炉,靠着供桌的地上摆着两个蒲团。父母先给祖先跪拜,接着给祖先上香。之后就是我大哥和两个堂姐,继而是我,最后是我的妹妹,我们轮流跪拜、上香。当时另两个弟弟尚未出生。再后来就是父亲向我们复述祖训。什么孝敬父母、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啦什么的,因为那时我年纪太小,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后来工作队找了我父母说那是封建社会遗留的不能再搞这一套了以后再过年这种祭祖也就不搞了,但是,祖宗的牌位还在,过年过节照样要上香的。
    这些牌位,文革时已经被‘破四旧’了。
    祭祖时,供桌上还摆着一根不足两尺长、和父亲大拇指那么粗、有些发黑、但是油光锃亮的枣木棍——这就是我家的“家法”。这根枣木棍的一端有个眼儿,中间穿着一根线绳,平时就挂在祖宗匣子下面的墙上。祭祖最后的那道程序就是父亲拿起“家法”板着脸、严厉地训诫我们:违背祖训,“家法”责罚!还有什么男盗女娼将被逐出家门,死后不得埋入祖坟!云云。
    不过父亲说的好些当时我根本听不明白。
    当时,父亲看着我威严地说:“我犯了错,你爷爷怎么给我用“加法”,你没看见,你妈和你大哥和你两个姐姐都见过!等你长大些如果不听话,照样用“家法”,听见了没有?”
    我懵懵懂懂地回答:“听见了。”
    后来,我偷偷问过我堂姐:二姐,我爸是怎么挨爷爷家法的?当时我就认为“家法”就是爸爸打儿子!听了我的问话,二姐挺害怕地说:叔叔跪在爷爷面前,爷爷用那根枣木棍把叔打得一个劲地哎呀哎呀地叫,可害怕了。
    我没有挨过“家法”的责罚,因为我年岁小。但是过后的两年,我见过我大哥被我父亲用“家法”!父亲把我大哥打得“唉呀、我呀”的一个劲儿叫唤。
    看来这“家法”确实厉害!
    一次,家里没人,我从祖匣下面的墙上摘下那个“家法”,试着敲打了一下我的小腿,正好打在我小腿的迎面骨上!我流着眼泪,“呀呀呀——”地叫着,嘴里一个劲地吸溜着气,疼得我一个劲咧嘴——尽管我还没怎么用劲!
    我当时就琢磨开了:我大哥那么大了,还被我爸用这个“家法”打得龇牙咧嘴的,等再过几年,我要是犯了错,这个“家法”用到我身上那还得了?生性调皮捣蛋、顽劣异常的我不由得打起了鬼主意:不行,这个“家法”我得毁了它!可是怎么毁呢?我得想个好法儿。我终于想了一个好办法。
    那时,村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村民们集合或者失火什么的就敲锣,这铜锣一个分会一个。
    当时的“分会”就是后来的生产队,至于那时为什么叫“分会”,后来我才闹清,就是农民协会。不是和什么“帮会”有关的。刚解放那会儿,我家有红缨枪、大刀片、三节棍、七节鞭、飞镖、马镫什么的都有。
    我们三分会的那个铜锣就挂在我家的东墙上。那个锣锤的锤把听我父亲说还是义和团那年代留下的呢,早已开裂,几乎不能用了。父亲几次说要换换这个锤把了!
    对,就用这个“家法”当锣锤的木把!
    我七岁那一年,有一天,父亲下地干活不在家,母亲在炕上做棉被,我本家的二大妈来串门,见我母亲做被子也上炕帮起忙来。姐俩一边干着活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我见这是个机会,就拿着那个锣锤走进房间对我母亲说:“妈,我爸说这个锣锤早该换了,我把这个锣锤换一换吧。”
    母亲一听挺高兴说:“我儿子能替爸妈干活了,你换吧。”
    我回到堂屋摘下墙上的那个“家法”没进房间只是在堂屋说:“妈,我就用这个小棍了。”
    “用吧。”母亲并没问我是什么小棍便回答说。
    我急忙拿菜刀将那个“家法”砍做两节,一长一短:长的做了锣锤把,剩了那节短的也就是比筷子长那么一点点。
    我把做好的锣锤把和那面铜锣一起挂在了东墙上,看着剩下的那节短“家法”开心地笑了,心里说:爸,看你以后还怎么用这个“家法”打我!
    可是,我错了,我真的是大大的错了!幼稚的我想的太天真了,毁了“家法”,我可是闯了大祸!下地干活回家的父亲见我毁了“家法”,不禁勃然大怒!尽管我还没有到挨“家法”管教的年龄,当即就实实在在地挨了我父亲一顿没有“家法”的家法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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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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