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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最后的父亲

    又是清明!今年的清明,于我是分外的清楚而明晰!它来得迅猛,来得令我猝不及防,来得叫我整整一天都在黯然神伤……

    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接听的是二哥吉学。他还是那样少言寡语,而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清明——一个多数人应该静默的日子。他刚刚从墓地回来,同去的还有大哥吉湘和吉满、吉连两位堂哥。我们八兄弟,前一个星期还在家里一起合影,照片现在也正在我的面前,而今天,前去墓地拜祭的只是四个。无奈啊!堂哥吉发,在家乡的一个公立小学任教。排行第六的我,在这天隔地远的岭南的一所民办大学里工作。两个堂弟——吉有和吉贵,分别在东莞和深圳那两个拥挤的城市里打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这么说了,否则只能将我们归入了不孝子孙中去。

    二哥说,他们四个分别去拜祭了太太(曾祖)、爷爷娘娘(奶奶)、大伯、满满(父亲)、细满满(叔叔)的坟墓。我忘了问还是否去了二堂哥吉伟的坟头。老实说,我们似乎要把他忘了……对不起啊,九泉之下的兄弟!事实上,在这过世的亲人中,太太和爷爷奶奶(他们总体上属于寿终正寝,葬于我们瞿氏家族的祖坟山,那是一个需要跋山涉水才能抵达的地方)的坟墓连同他们的形象都在我记忆中模糊了,一切都只是渐行渐远以至于最终会烟消云散的童年记忆!叔叔和堂哥(他们都英年早逝,死于非命,一个在我读大学时遭遇瓦斯矿难,一个在我来广东工作后失足摔下楼房,按族规是不能葬于祖坟山的)的坟墓更没有在我心中占据一地,他们去世时我都不在身边,因此也不知道他们的墓地位置。只有大伯和父亲的坟墓,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他们在时空上离我都是那么的近!大伯前年因心绞痛而病世,时岁75,葬于家乡村庄到小溪的必经的羊肠小道边,而今已芳草萋萋。父亲——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男人,刚刚去世十四天!胃癌的痛苦很快结束,他终于安息于他自己耕作了一辈子的柑桔园里。陪伴着他的,是正在茂盛生长着的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

    当然,我逝去的亲人中,还有外公外婆——他们是正常病逝的,当年我在家乡读高中,我只参加过外公的葬礼;还有表哥龚开才——他是我童年在外公家生活时的最好的玩伴,18岁时死于煤窑塌方,我读高中时专门为他写过一篇祭文;还有堂姐夫熊显玉——他去年遭遇车祸,他的二儿子平生刚刚于六天前结婚;还有我三爷爷四爷爷五爷爷,他们都是正常病故,全在七八十的年纪。我当然有二爷爷,但他在我出生前早已死去——因为其土匪身分而于解放初期被枪毙,后来被平反。爷爷六兄弟,迄今只剩下六爷爷孤身一个,他从小被抱养到外地生长,而今身子还算健朗,前些日子来参加了他侄子——我父亲的哀悼。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65岁不到,我从未发现过他的白发。父亲四兄弟中,迄今只剩下二伯父一个,今年70岁,他的身体也已虚弱,但尚能支撑。

    愿另一个世界的各位亲人安息!

    ……

    我最想念的是父亲!

    五年之前,我写过一篇《父亲》,在一个晚报上发表,却没有送给父亲本人读过,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现在,再次写父亲,却已是天人永隔,这是一个天大的悲痛!想写父亲,却又不敢大写。他刚刚入土为安,我不想因为我的写作而打搅他的睡眠。但我还是得写几句啊,否则,我半个月以来的身体、精神、灵魂,何以得到安宁!我曾经写过不少的文字,包括纪念性的文章。也读过几多的千古祭文和悼亡诗——潘岳的《悼亡诗》、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苏轼的《江城子》、归有光的《项脊轩志》、袁枚的《祭妹文》、巴金的《怀念萧姗》……而今天,难道我会吝啬文墨?难道我哭不出片言只语?我没有去上坟,我总该在白纸上,在电脑上,在网络上哀祭一番我的父亲吧——

    父亲驾鹤西游,是在本月(农历四月)初四中午,春分(公历3月21)的第二天。其时我正在自广东火速返湘西的火车上。然而,风驰电掣的火车,比不过上天对父亲的召唤。我到家时,父亲已辞世两小时,其体尚温。我来不及见他,来不及说话。妹妹雪飞自深圳回家,直接去医院见他时,他不能说话已有半个钟头,只是看着妹妹无声地流泪。据最后两天一直陪伴其侧的大哥和堂哥说,父亲去世前晚还与他们很正常的说话,似乎全然忘记了他剧烈的癌痛。父亲当时交待的有两件事,一是叫吉贵回来。小堂弟吉贵从小失父,迄今未婚,几天前还打电话说回家看伯伯,然而,父亲最终没有挨到吉贵的到来——吉贵是在他去世后三天才自西安赶回参加了他的祭礼。父亲交待的另一件事是要我们诸堂兄弟们之间要团结。因为他这句话,我在他去世当晚,打电话执意要求吉有和吉贵自省外赶回家,终于在父亲的葬礼上实现了八位兄弟近十年来第一次完全团聚,还合了影。当然,在父亲的丧事中,许多或近或远的亲戚都纷至沓来,他们或拜祭或慰问或援助,让我们在一阵阵的悲凉中能感受到一缕缕的温暖。

    父亲是一个好人。他只有高小的文化,一世勤苦,意志坚韧。他的脾气原本不乏暴烈,但也仅限于家庭内部,而且多在事情糟糕生活恶劣之时。对外,他则待人厚道,从不轻视别人,也从不乞求于人。他是个“要面子”和“要强”的人。据姑妈说,她去医院看望父亲时,他因为癌痛已咬破舌头,丝丝血迹清晰可见,然而,姑妈始终没有听见他哼过一声。后来,在父亲的慎终堂上,姑妈是与母亲,还有两位堂姐等几个哭得最沉痛的人。我也哭,像大哥一样,像侄子宏南一样,哭得哽咽,哭得泪飞如雨,然而躺在棺木中的父亲依然安祥。我守了几夜灵,看着灵柩前父亲的遗像。像片是媳妇临时拿数码底片去照相馆赶印的,照片是今年春节时大侄子宏湖为他照的。可惜的是,侄子宏湖陪爷爷看病,陪他聊天,他们爷孙俩感情深过任何人,但在爷爷看似转好的几天里,他远赴浙江打工学徒。爷爷去世了,他千里迢迢没法赶回。父亲生前有两个大愿望来不及实现,一是吃到大孙子宏湖的喜酒,宏湖今年十八岁了。得知爷爷突然逝世,他每晚都打电话回家,在电话里哭得一沓糊涂。父亲还有个大愿望就是到我工作的广东来住上一段时间。他知道温暖的广东适合过冬,我也邀请过他和母亲,还有舅舅、姑父等人,但都被他谢绝了,他那时的理由是:家里忙,而最主要的,是我那时还没有结婚。现在,家里仍然是忙,然而父亲已无能为力矣;两年不回家过年了,我去年终于决定寒假回家,他十分欣慰,可惜才有两天,他就感觉了腹部疼痛难忍。腊月24日,我与大侄子宏湖带他去怀化市人民医院检查,一查查出了胃癌晚期!此后,全家人都在隐瞒他的同时,进行着徒劳无功的挽救:买止痛药、买疗胃药、买中草药、吊针输液、住乡卫生院,住县医院……努力终于告终,父亲走矣,前后刚刚四十天!

    今日读报,发现父亲去世的翌日(3月23日),开国领袖毛泽东的次子毛岸青在北京病逝,享年84岁。各媒体在报道国家领导人和各界群众吊唁的时候,特别提到:他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也十分尊敬毛岸青。不过,在中国,真正平凡的人,应该是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吧。他的生,他的死,没有任何的隆重可言。在丧事期间,我们只是请“老士”做了一场祭礼,还请了乡村的“唱老班”,为他唱了三个晚上,使他在入土之前不至太冷清——那几日阴雨不绝,气候的确冷了些。

    补记:皇考姓瞿,名讳显锡,曾用名显席、显习,小名丑仁。诞于公元一九四二、壬午年(马年)四月初二,卒于公元二00七、丁亥年(猪年)二月初四,享年六四有余。原本今年给他过一个65岁大寿的,可惜天不假年。仙逝当晚,忽然冒出一只硕大的紫蝴蝶绕灵堂三匝,终于附于顶梁正中,电灯明亮其下。该蝶安祥宁静,终宵不移其位,与守灵之我心有戚戚。此后该蝶连附梁上两天两夜方离去。家父变成了先父,昔日人变成了纸上名。我将父亲的一张遗像带在身边,挂于我现在工作的宿舍的墙上。

    清明节!清明节!——父亲到底哪儿去了呢?

    母亲说,你父亲死得可怜,胃癌,不能吃东西,痛。她又说,他早死了好,你们不要难过。说话时母亲是泪流满面的。她今天去了一个高山寺为父亲的灵魂祈祷——父亲一生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

    我宁愿相信父亲是走得幸福的,因为,一世劳苦的父亲终于永远的休息着了。借用我三岁的小侄女晓晓的话说:

    我叫爷爷,爷爷不应。他睡了,总是不醒。爷爷睡在很多花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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