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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祭——与父亲书

    又是一年清明时,发这些文字,祭奠已去世一年之多的父亲。只是这些文字太轻了,不足以担起父亲厚比天地的养育之恩,让儿子的怀念遥祝父亲在天之灵安息!

    【与父亲书】(组诗)

    冈居木

    【别辞】
    1
    您没有对我说一句话
    就撒手而去
    我的哭喊成为一个空洞
    这一刻,您死了
    我活着。才知道
    您给我留下的日子
    是小时候我骑在您肩头上
    高出您的那部分
    您说我长大了,您看不见我了
    您就把您走过的路指给我
    您就把经过的事告诉我
    可我竟真的以为自己
    已经长成一棵大树了
    把您的话当成了烦躁不安的风
    可现在,您抽身而去
    我突然矮了许多许多
    只有麻木的躯干
    在无助地晃动
    2
    虽然我们都知道
    这一天早晚要来
    但我还是痛恨老天无情
    为什么让这一刻来的这样快
    作为儿子,您是不幸的
    童年丧母,少年丧父
    小小的生命就站上断崖
    您说您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更换过的心瓣只念爱,不留恨
    好日子才刚刚开头
    您就心满意足了
    您总说平淡才是真
    即使是死,您的平静
    把所有人的心震碎
    3
    早已成家立业的我
    一直都在您的目光里
    现在您却闭上了眼睛
    整个天塌下来了
    我怎能够支撑
    我真想陪您而去
    但我知道,这又怎么可能
    还有母亲。您把她留在这个世界上
    把爱的依靠留给了我
    是让我懂得,您的死
    就是我的重生
    4
    这一刻,
    我握住您冰冷的手
    想再喊一声:父亲——
    可没有您的呼吸
    我已发不出声
    寒夜和寂静把我们隔开
    我拼命摇动您冰冷的手
    已无力把您唤醒
    只有穿堂的风阵阵
    悔恨背负夜的黑
    5
    大伯二伯都在老家修了坟
    您没有修也不提议
    我以为您不在乎那些
    您和母亲住进城里十年了
    离老家不远也不近
    您感觉心脏病越来越重了
    突然说起要回老家的事
    当回家的一切都办妥当
    您却在凌晨的睡梦中静静地走了
    没有和我们说一句话
    就像一片落叶急不可待归根
    回到泥土,无声无息
    6
    我知道您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
    就像我前面那段很长的路
    您没有什么遗产留下
    留给我一双舍不得穿的新鞋子
    和一个榆木的拐杖
    您是希望今后的路
    我能有个支撑
    经年之后,我们会在天国相会
    我懂得,那时候
    我应该拿什么来告慰您
    2012,10,28

    【清明节】
    我怀抱您的骨灰回家
    而就在半年之前
    我还在牵着您的手散步
    您说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
    那是一个多雾的冬天
    也多风雪。树枝上
    常常开满了白发一样的冰花
    整个冬天,回家的愿望是您
    心底里最为湍急的河流
    现在是春天,我怀抱着您的骨灰回家
    仿佛抱着一块铁了心的礁石
    无助如亡羊悲伤的牢洞
    从鲁北到鲁南,穿过一个省的距离
    就像十年前,为绕膝的风景和天伦的浮云
    您浪子一样越过山川河流
    从南到北,把一生的坎坷放倒成平原
    直至让自己变成了灰交给轮回
    父亲,我知道蒙山沂河的岸边
    有您心中最平静的开阔地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扎根在您生命里
    老屋门前您亲手栽下的小苗已成参天大树
    此刻,枯枝还没有发芽
    它是在等一片叶子归根
    等您回家。父亲
    您可以安心地长眠了,进入真实的梦乡
    周围是养育您的山川
    怀抱里是您日夜思念的故土

    【盖棺】
    除了出身不能挑选
    为了我,您总是出以最好的标准——
    我上学,您挑选学校
    我病了,你挑选医院和医生
    我饿了冷了,您给我最可心的衣食
    甚至,男大当婚
    您给我张罗最合意的人家
    在别人面前,您总是夸我是最棒的
    现在,您死了
    我想,您一定希望我
    为您做一顶最好的帽子

    【父亲节】
    我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
    多么像您。我不知所措
    一下子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芒种】
    早晨起床
    腰突然疼的厉害
    习惯站着说话的病根
    让躬身或用力
    都疼痛难忍
    这些挥镰收割的动作
    一片金黄的麦田
    埋身麦穗里劳作的人
    是我梦醒后
    带着愧色的空想
    麦田远离城市
    那个挥汗的人
    已随泪水入土
    芒种从此成为黄历里的膏药
    生日一样
    脐带着我的疼痛

    【给母亲打电话】
    您去世以后
    母亲就搬回了千里之外的老家
    独自一人居住
    变得寡言不愿与人交往
    她对我说,没有了你父亲
    在人前感觉矮了半截
    母亲不识字,她
    不会说彼此是生命的一半
    和另一半这样的话
    我每次给她打电话
    独自住在乡下的母亲
    说的最多的就是
    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过节别忘了给您烧纸
    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事

    【冬日黄昏】
    窗外繁华褪尽
    世界清晰而真实
    落叶回到泥土
    回归自身。灵魂之上
    哪里才是您的身影
    翻转生命的底片
    总有无尽的暖色
    在我心里滚热沉痛
    遥望山岗,一场雪注定降临
    夕阳下风动的枯木
    火中的硬骨头
    支撑起高远的天空

    【又是清明】
    一场雪走远了
    庭院的树木
    变绿了
    老屋里的燕子也已归巢
    河水和天空
    都清蓝了很多
    坟地的草都开始返青
    它们,仿佛出了一趟远门
    又回来了
    只有,你
    没有回来

    【悔已两隔】
    看见墙上的照片
    我就想您
    您就会来到我的梦里
    您在世的时候
    也常常想我
    那时候,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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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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