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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怀念我的祖母

    清明节怀念我的祖母

    又是一个清明节,我依旧拿着祭品来到了坟头。

    打从知事以来,就一直想弄清的一个问题,至今几十年过去了,终于还是
    没有弄清,—–假如我能够确切地知道那冥冥中的另一个世界属于子虚乌有的话,那我一定不会这么虔诚地一次也不敢旷缺地总来到这里;正是这懵懵懂懂中的“或许有”,才使我对那每年两度的二十多里的公路十多里的山路,从来不敢怠慢,或许在那冥冥的世界里亲人们正在巴望着这一天的敬供。

    更确切地说,是因为这其中埋葬我的娘娘(我们这里管祖母叫娘娘)。我
    的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愿这微薄的祭品能成为一种有效的回报。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我就跟着娘娘生活,白天躺在娘娘怀抱里,夜晚睡在娘娘的被窝里。我是娘娘的心锤儿把把,无论白天黑夜,一刻亦不能离开。虽然和父母生活在一个院子里,也明白我是父母生的,但是我总感觉那是别人家。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记得父母抱过我,那怕是仅仅的一次也不曾有过。

    记得在我刚刚能够走路的时候,有一天上午,妈妈突然垂爱,笑嘻嘻的对我说:“赖(我的小名),跟妈妈看电影去。”这时我心里虽然不想去,但不好意思违逆妈妈的好意,也就勉强跟着去了。大白天的既然没有什么电影可看,回来时却发现上了一个大当——娘娘出门去了姑姑家了。于是我象丢了魂儿似的,日思夜盼,盼了七八天,娘娘终于回来了,一见面,我便是一顿伤心的哭泣,记得那一夜我哭闹着蛮缠了娘娘大半夜,埋怨她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走时要和妈妈合起来骗我?—— 打那以后,我照看的娘娘更紧了,记得娘娘的母亲(我的老外婆)死了,娘娘要送殡,想把我隔开一会儿,我却死活不肯,于是人群中便出现了一个背着小孩撒泪送殡的人。

    在我5岁的时候,爷爷娘娘带着我离开了我村,来到一个只有12户人家叫
    做赵家山的小山村居住。那个小山村虽然地僻人稀,但在那里,我度过了我一
    生中最值得留恋,最觉得舒心快乐的一段童年时光。那时的生活主要是玩,那
    时的小伙伴们,我至今都在想念他们。白天玩个够,晚上还要跟着娘娘东家门
    出西家门进的窜家家,因此人们称我是娘娘的“肉尾巴”。

    记得那时我的体质特弱,不思饮食,骨瘦如柴。娘娘对此特别揪心。带上我到处去看医生,人参健脾丸、党参健脾丸吃了不少,为此娘娘还养了一大群鸡,天天给我吃鸡蛋,可惜我才没有这个口福,不爱吃鸡蛋,急得她常常发火。那时凡是顺口吃的,她都舍不得吃,都是我和爷爷享受。

    我的性格底色,大约也是在那一时期养成的。娘娘经常给我讲一些小故
    事,唱一些小曲儿,如“王祥卧冰”、“王恩和石义”、“秦香莲告状”等
    等,大都是讲一些忠孝节义,尊卑礼节,轮回报应之类的封建传统道德。娘娘
    虽然舍不得打骂我,但对我要求很严,如见了人必须打招呼,和大人说话先要
    有称呼,大人们讲话时小准插嘴,对长辈不准顶嘴,尤其是不准爱别人的东
    西。有一次我无意中拿回同伴的一个小瓷片玩具,被她发现了,便一口咬定我
    是偷来的,于是大发雷霆之怒,这是娘娘第一次对我发怒,我从来没有见过娘
    娘这样严厉的表情,真有点发怵,她训斥一阵后,逼着让我亲手送给人家并要
    道歉,我只好乖乖地照办了。回来时她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大意是说有一个
    母亲怂恿孩子小偷小摸,孩子长大时成了大盗,直至被捕下狱,及到行斩时,
    他要求最后吃母亲的一口乳,于是乘机一口咬下母亲乳头,埋怨其母教育不
    当。——这件事让我刻骨铭心,从那以后至今几十年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一
    针一线。

    这一时期我唯一感到不愉快的,是娘娘和爷爷的不睦,娘娘手笨,爷爷口
    碎,鸡毛蒜皮的事便吵个不停,有时就打到一块了。娘娘生于民国8年,家境极穷,全家5口人,只有一副破被褥,娘娘在15岁之前就没有盖被子睡过觉,吃用就更艰难了,一顿午餐常常是每人一把黑豆,娘娘的童年就是在这种半饥不饱,忍饥挨饿中度过,在娘娘8岁时他父亲就将她备养给了爷爷,也就是做了爷
    爷的童养媳,从此全家人就靠爷爷供养她的每年一石半的粮食度日。这时的
    爷爷已经27岁,净大娘娘19岁。满15岁时,娘娘和爷爷圆房,嫁到我家。那时
    爷爷也是极贫困的,比娘娘家也强不了多少,再加兵荒马乱,苛捐杂税,日子
    过得极其艰难,娘娘共生过12个孩子,留下来的只三个(父亲和两个姑姑)。
    娘娘在生产我父亲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自己接生抱起,而且产后一天就开
    始下地干活儿了。娘娘每谈及这些往事时,总是潸然泪下。岁月的艰难,年龄
    的悬殊,使娘娘爷爷无从感情而言。那时,每到清明节,娘娘总要到二里之外
    的荒地里,以祭典她父母为由,大哭一场。这种情形,即使是6、7岁的我也明
    白,这与其说是哭她爹娘,倒不如说是哭她自己。

    直到我10岁的时候,爹来了和娘娘商量,要把我接回去,原因是要我上学
    了,因为我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没有学校。听到这个消息我难过极了,我怎么能
    离开我亲爱的娘娘呢。但是身不由己,我还是被接回去了,可是这种回家的感
    觉真象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虽然是亲爹亲妈,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亲
    情和温暖,相反感觉到的总是孤独、冷漠和度日如年。终于有一天和妈妈发生
    了“战争”,娘娘知道此事后,专门赶来训了我一顿,我只能忍气吞声,继续
    过这冷冷清清的生活。清楚地记得那时我在我家院子的墙壁上刻这么几行字:
    “出了门象人 ,回了家象狗;亲人您在哪里 , 我看着西边的山头”——这
    大概就是我最初的创作。那时我十岁——那西边山头的那边,就是我亲爱的娘
    娘所在的地方,那时每当我寂寞或者不愉快的时候就呆呆地望着西边的那个山
    头和山头上面的那片蓝天……..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四年,终于爷爷老得担
    不动水了,也就同娘娘一起又回我村居住来了,我终于又和娘娘能在一起了。

    这时娘娘的孙子也变多了,我以下有四个弟弟,娘娘不独亲我,个个都
    亲,有好吃的绝对是平均分配。我们兄弟五个,在她眼里绝对是个个优秀,和
    人闲聊时她总喜欢夸口,说我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听话,如何如何的聪明,至
    于我们的缺点,她绝不会提到,或许她就压根儿看不到吧。我想我弟兄们虽然
    不怎么优秀,但大家始终都中规中矩,恪守孝道,也可能就是娘娘这种赏识教
    育的成果吧。

    后来我和二弟要参加高考了,娘娘迷信神,早早就为我们祈祷许愿,事如
    人愿,我们果然中榜了,娘娘引以为豪,逢人便讲。而且更使我感动的是,她
    向母亲主动承担了我上学期间的一切生活费。娘娘有钱吗?娘娘的钱是二姑每
    月给的仅仅十元的生活费。可怜的娘娘,唯一的奢好就是爱吸烟,但她总是吸
    那一毛四分钱的“火车烟”或“九分杠儿”。自己从来舍不得浪费一分,却要供我上学……

    我参加工作赚上薪金后,周末回家时免不了给娘娘带点油或菜之类的,娘
    娘很感动,又是逢人便讲我孙子是如何如何的孝顺……待我们结婚生子后,
    娘娘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说什么:“四世同堂,敢碰阎王;抱上重孙小外甥,
    死去和阎王爷住对门。”对几个小重孙亲得要命,凡是好吃的,她都存在一个瓷罐子里,自己一点也舍不得吃,专等娃娃来了给他们分得吃,这样,娃娃们一来就老盯着那个瓷罐看,甚至亲自下手去掏,这时娘娘总是咧着嘴笑。难怪在她过世时,我的孩子仅6岁,就跪在灵堂前哭得泪流满面。

    娘娘一向体格健壮,精神抖擞,但最后五年老得特别快,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其中的原因,一来是她坚持独立生活,难免懒于动手,吃喝不到,又抽烟
    喝酒过多;二来也与我有直接关系,我夫妻关系的不融洽,对她是莫大的打
    击,每谈及此娘娘总是一阵叹气一阵哽咽。因为我非常明白,娘娘从来就没有
    为自己活过,她生命的全部就是她的儿孙们。她会把儿孙们所有的快乐都汇集
    在她身上,同样她也能把儿孙们所有的悲哀都聚结在她心里。

    记得在我儿子出生之后,娘娘很高兴,为减轻我们的工作负担,娘娘主动
    来我这里帮忙,那时的娘娘已年愈七十,但身子还很硬朗。每天除了照看小
    孩,一日三餐都是娘娘来做,她那麻利快捷的动作,令邻居都感到吃惊,而且
    不让我插手,妻也做的不多。整整一个月,我俩都过的十分轻松。可是就在娘
    娘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我那朝夕相伴的妻,却对娘娘进行了莫名的攻击和蛮
    骂——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为孙儿忙活了一个多月,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可怜的娘娘,就以这样方式回去了,表面看上去似乎很坦然,但是内心的苦处只有她知,我知,还有天知,地知……

    此事过去两年后的一个秋天,单位组织我们出去旅游学习,娘娘听到了,
    又主动提出要给我们照料门户。那天,我们正在院里吃午饭,老人突然拄着拐杖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笑嘻嘻的跟妻打招乎,可万不曾料到的是:妻竟拉长脸一声没吭,随即将头扭向一边……我正吃着一口饭, 顿时咽住了——这是人 吗?非人也,非人也!我强忍着怒火把娘娘赶紧往家送,以免再受更大的侮
    辱。原来七十三岁的娘娘硬是拄着杖步行二十里路,前来给我们看门,却招到
    这样的白眼。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娘儿俩气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记得娘娘当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娘娘想得开,不见她的过,回去后不要生气。”——但是我生了,只要有一点人格尊严的人,相信都会生的……。

    或许是生计的艰辛,使我处处委曲求全;也或许是性格的懦弱,使我在在
    忍辱负重。写此文时,我还在做我的夫,她还在做她的妻。但是,良知不允许
    我讳笔,恩就是恩,怨就是怨。我的人生正是这样的无奈。但愿时间的流水能
    洗尽这一切的一切。

    此后,娘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由初时的走路困难,渐后手脚也不随便
    了,医生诊断为脑血拴,那一年的夏天娘娘住医院了,这一住就再也没有起
    来…..

    有一天,我梦见娘娘居然好了,红光满面,告诉我说:“娘娘的病好了,
    要出远门了……”一觉醒来,我感觉大事不好,赶忙到了床前,医生告诉说:“回去吧,无救了。”结果,回家没几天娘娘就永运离开了我们…….时1994年10月28日,享年76岁。

    娘娘就这样白白地亲了我三十余年,不但没有得到好的回报,反而因为
    我,早去了不知多少年。 呜呼哀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娘娘去世已经十五年了,这十五来一种无可名状的凄凉和悲哀无时不在伴
    随着我。十五年来,我觉得我象是一枝脱了树干的枝条,在萧瑟凄冷的风雨中
    逐渐地干枯直至变得狼籍。树是枝的依托,娘娘是我的依托,无依托的感觉是
    多么的空虚和失落。

    我又象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无牵无挂地飘荡着,没有谁着意地牵挂着我,我
    也不着意地牵挂着谁。曾经的我,是娘娘的牵挂,同样娘娘也是我的牵挂,生
    命的感觉告知我:能被牵挂是一种幸福,有所牵挂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说我的今生过得还有一点意义的话,这种感觉就是其主要的成分。

    虽然如今的我,父母妻儿兄弟什么都有,他们无一不是我的牵挂,但是有
    谁能超过我和娘娘的这一牵挂呢?我说这话,一定会刺伤许多亲人,我只能在这无人知晓的一方天地里,默默地说出我的心里话,以寄托我无尽的怀念和哀思,但愿那天国里的娘娘知晓。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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