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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 纪念我的爷爷杨悌先生

    我与妻结婚的时候,对她的家世并不十分了解。我只听我父亲说,她的父亲曾赠字给我父亲,两家过去有过交往。两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直到1997年4月下旬,因温州市平阳县政府邀请我前去讲学,妻也随同应邀前往。

      我们又应邀前往苍南县政府,会晤了苍南县政府的领导们。这时,已是下午4时,本应回平阳了,苍南的林勇先生是我们多年的老朋友,深知我们殷切的寻根之情。他说,张家堡离灵溪不过二三十里,何不去老家看看?林勇先生这一提议,马上得到陪同我们的平阳县朋友的支持。司机也说,机会难得,应该去看看。

      这样,我才有机会跟妻一起“寻根”,来到她的老家——张家堡。妻在九岁时随她的父母离开平阳县来到温州市。将近半个世纪,她没有回过老家!

      张家堡是一个离东海不远的小镇,隶属于浙江平阳县。90年代初,平阳县分为平阳和苍南两县,张家堡被划入苍南县平等乡。

      过去,张家堡因为张姓的人多,所以叫“张家堡”。一条二十来米宽的金斗河,把张家堡分为“张东”和“张西”两个自然村。这两个村加起来,如今已经有近万人了。

      其实张家堡姓杨的人也不少,只是过去没有张姓那么多罢了。如今,杨姓的人越来越多,已有一千六百多户杨家人,比张姓更多。所以,张家堡已经从“张多杨少”转变为“杨多张少”。张家堡实际上已经成了“杨家堡”。

      在张家堡乡亲们的簇拥下,我来到妻的祖屋。

      在张家堡,一提岳父杨子恺,妇孺皆知,家喻户晓。在张家堡,杨家祖屋是最大的院子,直到如今,当地人还称杨家祖屋为“杨子恺家”。

      祖屋坐落在金斗河边,鹭鸶池畔。

      金斗河一弘碧水,直通敖江镇,在没有公路的年月,张家堡有着舟楫之便,相当繁华。

      祖屋门前清清的池塘,因形状与鹭鸶相似,人称鹭鸶池。鹭鸶池的“头”,朝着祖屋。

      据告,祖屋是妻的曾祖父杨配钱所建。在清咸丰三年,皇帝亲封她的曾祖父为奉直大夫,于是圈地二十八亩,建造起这座红楼梦中大观园一般的大庭院,距今至少一百五十多年了。这座大庭院便成了杨家祖屋。

      当年,杨家祖屋非常气派,门前竖着八对旗杆。大门分左、中、右三个,门口蹲着石狮子。祖屋分前、中、后三进。院内有十八个院子,二百三十八间房!据说,即便在下大雨时,走遍这二百三十八间房,身上也滴水不沾——因为所有的房子都有檐廊,这些长廊又彼此相通。

      祖屋的东侧则是三间书房,当地人叫“书屋”。杨家历代都是读书人,所以藏书颇丰。三间书房,犹如一座图书馆。

      很可惜,祖屋在40年代毁于一场空前大火。虽然尽力抢救,但是,祖屋由木梁、木壁、木门、木窗、木地板构成,所以火势很猛,难以扑灭。大火一连烧了好几天。遭此横祸之后,祖屋一片断垣残壁,只剩下几间房子和左右两个门台。中间的大门台已不复存在。

      我和妻在残留的右旁门前留影,门台正面上书“清流带映”四字还清晰可见。背面写着“凝秀”两字。门梁上的青石,仍可见雕龙刻凤,依稀折射出当年的非凡气派。

      在“文化大革命”中,祖屋再遭劫难,剩下的一些房间被拆除,但是,那两个门台居然幸免于难,成为祖屋残存的标志性建筑物,犹如圆明园那残存的石柱,给人以无限悲凉之感。

      在祖屋不远处的一片水田里,巍然竖立着一对高大的石碑坊。我们走近碑坊,见到一座碑坊上书“贞孝”,一座上书“节女”。据告,这是清咸丰五年皇帝亲赐给我妻的曾祖父的两个姊妹的。

      匆匆参观一下祖屋的旧址,接着,乡亲们便带我们去看杨公祠,“杨公祠”三字为上海华东师大教授、著名学者苏渊雷先生所书,内有妻的曾祖父杨配钱穿清朝官服的画像,还有岳父留学日本时穿西装的大幅照片。

      从杨公祠出来,又参观了杨氏宗祠。“杨氏宗祠”四字为岳父所书。在那里我见到《杨氏族谱》。在1997年4月寻访杨家祖屋之后,在1998年2月,我和妻又有了重要收获。

      我和妻专程从上海赶到杭州。下车后,我们连宾馆都没去,直奔西湖之畔的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我们埋头于一大堆线装的花笺手稿之中。手稿共有三十八卷之多。每一卷蓝灰色的封面上,印着红色的“结一阁”闲章。掀开封面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端端正正的毛笔小楷。那字迹,一望而知出自“结一阁”主人笔下。

      “结一阁”的主人,便是我的岳父杨悌(子恺)先生。

      岳父在卸官后杜门读书,家中藏书极丰。他研究史籍,埋头著述,写下数十种专著。内中,《通鉴事纬》一稿,花费心血最多。他反复研读家中所藏宋版《资治通鉴》,在书的天头密密麻麻写下诸多批注,然后,以史事为经、以年代为纬,写下《通鉴事纬》。稿中涉及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即公元前403年)至东晋元熙元年(即公元419年),共八百二十二年的史事。

      岳父这批手稿,除极少数为他人所作的序、跋曾发表之外,均未出版过。40年代末,他自知余日不多,便把文稿誊清编集,分卷装订成册。1951年3月他去世之后,岳母除了把部分文稿存放在温州家中之外,还把一批文稿装箱,从温州运往平阳舅父家存放。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逼近,形势日益紧张。在“四清运动”中,岳母已经预感到这批文稿放在家中极不安全。1965年春节,趁内兄从浙江海盐县回温州过年,岳母与他商量,决定将文稿捐献给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据内兄回忆,他当时去平阳舅父家,舅父关上大门,然后,让他爬上阁楼,拖下两只沉甸甸的紫红色木箱。内中,除了岳父大批文稿、日记之外,还有孙中山先生写给岳父的亲笔信、岳父的中举人黄榜等等。他把这些“家珍”带回海盐县。1965年3月12日,内兄把岳父部分文稿从海盐挂号寄往杭州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一星期后——3月19日,岳母从温州把岳父文稿二十五卷也挂号寄给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

      岳母和内兄当时的决定,今日看来是很有见地的:一年多之后,“文化大革命”狂飚骤起,岳母家和内兄家都遭到彻底大抄家。这批文稿倘若落到红卫兵手中,会被作为“四旧”,用“铁扫帚”扫进垃圾堆。孙中山写给岳父的信等,内兄留在身边,被造反派抄去,至今不知下落。就连他把文稿挂号寄出时的挂号存单、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收到后寄来的收据,也被抄走,无从寻觅。岳母连性命都保不住,在“文化大革命”中经不住苦风凄雨,含冤而逝。

      终于雨过天晴。作为亲属,理所当然关注着那批文稿的命运。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这批文稿,保存在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1985年10月29日,我给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请他们代为寻找。11月29日,该部回函,称“由于时间久远,几易其人,情况不明”。这样,寻找工作也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后,在家乡陆陆续续找到岳父所写的对联、匾额,在南雁荡山找到他写的“上山亭”等大字。岳父擅长书法,自十三岁起便给乡亲写大字,所以在当地找他的字不难。他也因此有了“书法家”之称。在新编的《平阳县志》和《苍南县志》里,或收入他的书法作品,或作为书法家介绍。其实,他并非只是书法家,而是一位历史学家。但是,他的文稿不知去向,这历史学家也就成了空话。我以笔耕为业,深知写作的艰辛,字字皆心血。所以,对于岳父倾注了毕生精力的遗稿,当然格外珍视,何况他的著作颇有学术价值,也是国家的文化遗产。1997年12月,温州苍南龙港隆重纪念当地文化先贤刘绍宽先生。刘先生是岳父的表兄弟,私塾同窗,后来成为亲家。我应邀担任了纪念会的副会长,并与妻一起回乡出席了纪念大会。刘绍宽先生的大量诗文、日记,因保存在温州图书馆,一一俱在。很多亲友为岳父的著作荡然无存而抱憾。这勾起我再度寻找岳父文稿的念头。

      也真巧,我回到上海不久,内兄自美国来沪。于是,花了一个晚上,我请他详细回忆当年从老家取文稿以及寄文稿的全过程,并把他的谈话作了录音。1998年1月4日,我给浙江省图书馆古籍部写了一封长信,请求他们寻找杨悌(子恺)文稿《通鉴事纬》。信寄出后,我真担心,这一回别跟十二年前一样“情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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