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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文追悼 父亲终于走了

    2010年11月18了日下午,下班后我搭乘着老外的车回家,途中拿出手机一看,儿子来了条短消息:“老爸,回家后速来电话,有急事。”我心一沉,会不会是国内二个老人中有什么不好?或者是……???脑子里开始胡乱猜疑起来,因为平常儿子不会有手机信息过来,都是我们在西班牙每周起码一次电话打回去的,要不就是在网上QQ交流,他要主动有信息过来,肯定有他搞不定的急事了。唉,这小子,说他几次了,一样发条短信,就不能多写几个字,有个事件的主题,也不用我这么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是的。

    一到家,我拿起电话卡就打了回去,妻子接的电话,说:“你爸昨晚救到了医院,医生说最多十天了,你快请假回来吧,这次恐怕是真不行了。”老父亲今年就要九十周岁了,这几年医院内医院外的没少折腾,但他的生命力也很顽强,每次都搞的我们虚惊一场,所以,一般没特别紧急的状况,家里儿子不会特意告急,毕竟我们都在国外工作,诸多不便,只是拖累了儿子,他只身一人在上海,又要工作,又要顾及2个八、九十岁的外公和爷爷。而这次是真的拉响“警报”了。随即,我就拨打厂办公室的电话请辞告假,接着马上联系飞机票,当晚还是在网上找到并预定了24日的英国航班。

    25日上午10点抵达浦东国际机场。下午匆匆赶去医院,老父神智尚清,问我“你怎么来啦?”……

    12月2日,父亲又一次挺了过来。医生说他病情基本控制稳定,可以出院,他也自己吵着要回去。于是,我把他接回到了养老院。这一挺就是一个多月,而我的机票是2二个半月的回程。

    2011年1月14日,父亲因为无法进食,我又把他送进医院,体征已明显败落,但他的求生欲望特强,医生检查结果,没有大的病状,就是在自然衰竭。

    1月29日午夜2:00,我刚入睡,医院来电话告病危。我独自一人赶到病房,守护到天亮。老爷子又趋缓了。由于这类情况发生过太多,所以,我没有惊动儿子家人。
    父亲生于1921年4月29日,祖籍浙江绍兴市。对父亲的青少年时代及其家庭背景,我的记忆中基本上都是空白,没人对我特意的讲述过,我也没曾想过要去寻根问源。原因是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始终是很模糊的,仅仅就是一个“父亲”而已。只听说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困,只身逃难来到了上海谋生,后来在当时的警察局谋得一个差,然后把母亲接了出来,还有我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推算起来,我父母一家来到上海应该是在20世纪的40年代中后期。

    我在家排行老三,和姐姐、哥哥相差十三与十一岁。在我的童年时代,基本上没有父亲的影像,只有母亲和哥哥,好像在我出生前,在50年代的“三反”“四反”的运动中,父亲因为是当过旧政府的警察而被“发配”到了江苏的大丰农场,当时称之为“劳改农场”,但他又不是被定性为“劳动改造”,而是号称什么因为“精兵简政”的运动需要“调动工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精简”下去了。这一去就是25年多,直到退休才回到上海。而我还是在他退休之前一年,从江西“上山下乡”五年后都返城了。所以,从我的幼年到青年,等于是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成长的,靠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地抚养我们姐弟仨;逼得姐姐十五岁就自己报名到外地厂矿去“支援内地建设”,早早地参加工作来补贴家用;陪伴着我长大的的只有哥哥。等我大一点的时候,记得父亲每年都有一次探亲假回来,约一个月吧,可我拼命地回忆,就是找不到曾经有父亲抱过我、亲过我的情景,而父亲对我也没特别的关心,也没有过对我特别的帮助,包括以后在社会上闯荡的那么多年,所以,坦率的说,我和父亲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的依恋,仅仅就是一个“我的父亲”而已。哥哥在的时候,都是哥哥在处理,哥哥去世后,我也就理所当然的承担起儿子应有的责任罢了。

    父亲的一生,是平平凡凡的一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事迹,也没有什么值得追悼的内容,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认为的。他只是人世间一个普通的过客。所以,悼词也就词简意涵而过。应该说,父亲这一辈子也吃了不少苦,莫名其妙的下放几十年,单就夫妻分居,孤独在外生活,生理上就遭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同时,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而被“发配”,精神上肯定更有痛苦缠绕着,而这一切只能认作是命,也是因为他的窝囊。曾经我和哥哥俩个人,为他的遭遇和我家的处境,到处奔波上访,多方申诉求证,为的是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给这个家庭和子女有个交代,但结果都是石落大海,不了了之。无奈之中我们都有些忧怨,幽怨之后还是无奈。怎么办呢?生活还得继续啊!

    父亲去世赶在了过年之前几天,也算是对我的体谅吧。五年没回家过春节啦,因为老人家病危,赶上了兔年在中国过。也正逢大过年的,所以,我就对外一律不发悼告,丧事简办,不能影响其他亲友们过年的喜庆气氛,就连姐姐在外地,我都不让赶过来,不是我们不孝,而是必须面对现实。因为父亲这么多年病下来,又已是九十高寿了,大家心里都有准备,彼此都能理解。再说,我本身就不喜欢这一类的事情(谁都不喜欢,但就有人爱在这类事上大张旗鼓做文章),也不懂这些陈规陋矩,所以,速战速决,年前全部完成,真正做到:辞旧迎新。遗憾的是,由于追悼会是定在小年夜,而杭州的公墓管理都放假了,只好安排在了年后再给老人家入土为安。

    2月26日(星期六),我带着妻儿送父亲的遗骸到杭州公墓,与母亲合葬。老两口阴阳相别33年,终于又在九泉相伴了。

    父亲终于走了……
    双亲大人:安息吧!———————— 儿再次跪拜、泣别!
    1月30日午夜1:30分,一家三口又是刚睡着,电话又响了,医生语气紧张,要我们赶紧过去,说时间不会太久了。这次一家三口全部出动,感觉告诉我,要最后的诀别了。“打的”到医院刚2:00,父亲紧闭着双眼,已身无反应。

    2011年1月30日凌晨2:05分,老父亲因患脑疝,医治无效,终于停止了心脏跳动,离开了他极为留恋的世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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