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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忆我的母亲悼词

    我对母亲的记忆完全来自于亲属们的传说,只言片语很不完整。母亲患的是妇科病,下身重度糜烂,以至于整个家里都弥漫着臊臭。1949年以后,农村的“土地改革”运动如火如荼。1949年是个标志性的年份,这以前的富人所拥有的土地被分割殆尽;好一点的房屋也分给了别人,自己住最差的;同时还要接受批斗。我们家虽然世代读书,自己也种田,但是多数田地(祖上省吃俭用教书攒下来的那点儿钱都置了家产买了田地——顺势而为有时也不一定是好事情)是靠出租收租子的,仅凭这一点就是地主。我的爷爷(老七爷)、父亲(小七爷)虽然慈善待人,享誉乡里,颇受人们尊重,但是,在那个只讲阶级、“唯成分论”的年代,我的父亲也难逃“陪罪”、“陪斗”的厄运(就像“文化大革命”初期,我们学校揪出教导主任李玉慈、语文老师李开善、陈则桐、英语老师余慕容、历史老师陈庆生等五位出色老师是“牛鬼蛇神”,而每次被批斗的只有后两位老师,其余的就是陪罪陪斗)。白天,作为读书人的父亲斯文扫地;晚上回到家里,母亲病象环绕,恶劣的生存生活环境令人窒息,父亲自然没有好心情。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更加痛恨自己不能为家庭做些事情以减轻父亲的身心压力,给父亲以抚慰。她觉着自己活着反而给父亲增加很多负担,添加更多的麻烦。这一年暮春,天是一天天的热了起来,母亲周围多了一些趋之不尽的苍蝇;父亲脸上的忧虑也在一天天的加重。母亲实在忍不住看不下去,就对父亲说:“现在正值青黄不接,我要是死了你连个棺木就买不起。”父亲以为母亲病到这种程度还在为家庭困难担忧,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就不用担心这个了,我会想办法的。”不料想,父亲如往日一样到各村“开会”去了,母亲在家支开大姐:“你把小弟抱出去玩一会吧,我想一个人在家静一静。”大姐没有多想,就抱着我出去了。等大姐和我回来,母亲已经自缢身亡。这下可惹了滔天大祸,父亲回来对大姐埋怨不止,用木棍猛打大姐,一把粗的木棍都打折了!父亲是号啕大哭,十分悲伤,久不能止。
    我不能完全了解父亲当时的心情,但我理解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如此无顾忌的大哭,一定是悲痛到了极点,伤及肺腑。父亲正处在困难时期,自己身不由己,孩子尚小(大姐15岁,哥哥10岁,小姐姐3岁,我不满周岁),母亲的突然离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在这个特殊时期特殊的家庭,父亲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和他一起来分担忧愁,分担家庭责任——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分担责任也好!父亲一百个不愿意母亲在这个时候去世,因为父亲清楚:有个母亲,孩子就会有心灵上的依靠,就会有童年的快乐,就会有家庭的温暖,就会有幸福的感觉,就能像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可是,现在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对几个孩子来说,现在这一切都将成为奢望。吃再多的苦受再大的累对父亲自己而言都无所谓,关键是孩子受到的伤害太重打击太大。“苦了你们啊,孩子!”父亲搂着我们姐弟几个不停的哭诉,几不欲生。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对这句话有着切实而深刻的体会。和我同龄的赵传生、章成明等十几岁了还在妈妈怀里撒娇,我和小姐姐却像“卖火柴的小姑娘”。不会走的时候跟在大孩子后面爬,有人喂饭,吃得不知道什么是饱;没人喂饭,也不见哭不见闹不知道什么是饿。大概就起源于此,我落下了胃病。家里很穷,改善生活只有过节了,但每在这时,我的胃就要生毛病:肚子鼓气,打馊嗝,呕吐,几天不能吃饭。蔡店大队在段家湾西北角修筑杨洼大坝是在晚上,点着汽灯喊着口号伴着夯声,一派繁忙热闹的“闹市”景象——“拔白旗”(批斗所谓的不尽力者)就是从这个时候兴起的——可能是不放心的原因,父亲每天晚上都要带上我,把我安置在大坝这头的一块平地里睡下。我从小就有恐惧政治的心理,不敢到工地上去看“热闹”,热闹是他们的,我一无所有,就老老实实地睡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父亲下班一起回家。我上学买不起书包,也没有人给我缝制书包,就用一块从破布衫上撕下来的旧布包着书去上学。生产队吃食堂那阵儿,时兴“大办钢铁”,家里只剩下幼小的我和小姐姐。冬天,冻、饿、冷清得在家呆不住,就跑到生产队食堂里看炊事员做饭,取点儿热气,聚点儿人气。但是炊事员李光如很烦我们,板着脸很气愤地说:“整天呆在这里干什么,监视我们呀?!赶快走开!走开!”小孩子嘛,身边没爹没娘的上哪去呀?撵了走,不大一会儿又回来了。翻来覆去除了食堂还是食堂,可怜兮兮的蹲在那儿受人冷眼。后来长大了我发现李光如与父亲的关系很好,怎么在我小的时候冷漠得那么不近人情,还要往我们受伤的心上撒盐呢?难道说是他终身没有结过婚的缘故吗?打记事起好像我的脚与鞋无缘,大部分时间当起了“赤脚大仙”,记得只有我的大姑妈每年还给我们父子做一双两双鞋子,那是冬天或过年才穿的……
    我渴望喊声妈妈,在妈妈的羽翼下平安快乐的生活。特别是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时候,希望有妈妈来抚慰我,保护我,像屠格涅夫笔下的老麻雀……
    没有妈妈的家庭不是完整的家庭,幸福不只减半;没有妈妈的孩子不是健康的孩子,身心多多少少都有伤害,终身的,永远的,无以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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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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