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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祭外公

    我的外公金春生,生于1908年。家乡湖南靖州,山清水秀、森林茂密。坐落在一个宽度几里的狭长盆地上的县城,东依渠江,西傍飞山,水田盛产稻米。据说外公的祖父是从湖南中部邵阳来的移民,靠一把板锯做工安顿下来,到他这一代已经有了较为殷实的家底,有一些田地,还开有一家小旅馆。

    外公二十年代在省城长沙的妙高峰中学读书,一张他那时候学生证上的发黄、斑痕累累的一寸照片是我们家关于他的唯一印记。听说他还在清水塘读过书,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也曾经在鼎鼎有名的湖南第一师范求学。但他的确在家乡以教书为业,曾经在县城的鹤山小学(文革阶段曾改名工农兵小学,后改回)任教,曾任县城另一所有名的小学,私立乐群小学(文革改名红卫小学,现叫乐群小学)校长,解放前任县简易师范的毕业班班主任。

    外公是我们那个山区县城有名的乡绅,写得一手好字,常常替人写对联。妈妈对他的记忆,是一席长袍,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他重视子女教育(我妈五岁开蒙),要求严格,但从不打骂。他个性耿直,爱打抱不平。我妈记忆很深的一件事,是街坊一家人的外地年青媳妇,被婆家人揪着头发殴打,头皮被扯破,血流满面;外公凭着义愤为其写状子(当地叫“禀帖”)告诉到官府,不收分文。他的如此性格,也使他得罪了人,日后吃了大亏。

    解放前一年,外公在省城求学时的同学兼朋友芦礼波被派来靖任县长,邀请他加盟辅佐。拗不过老同学的请求,书生意气、不愔世故的外公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参与了政治。解放前夕,国民党政府里的人员和县城的富户都面临着是否去台湾的问题。我在日后县里政协出版的一期刊物里,读到一位政协委员的回忆录,说曾去问外公的意见,这是外公回答的原话:“改朝换代古来有之,但哪朝哪代都要让人吃饭。”意思是不去。事实证明,外公严重失算,他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改朝换代。证明他对时势认识不清的另一件事,是解放前别人卖田,他却买进。

    靖州县城被“解放”过两次。第一次,共产党军队接受投诚便继续南下,旧政府换了一块牌匾,变成“人民政府”,继续管理政务。第二次解放,有部队驻扎下来,“改造旧政府”。外公与别的旧政府人员(应该包括那位芦县长),接受“思想改造”。起先,说得很轻松,办办学习班,改造好旧思想就行了。然后,说要多学习一些时间,叫家属送用品、衣物去。再以后,风向变了,开批判大会,会后有“罪大恶极”者被押送到江边射杀。听说部队的连级干部就有权决定杀人,只要有人投“禀帖”告状。外公得罪过人,这次在劫难逃。

    那位芦县长肯定是最早被杀者之一。外公的情况,详情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刚过年,天气寒冷。被押到县一中附近的河边刑场时,棉衣被扒掉,仅着白衬衣。外婆赶去收尸,到了那里,外公才咽了最后一口气。那是1950年初,外公不满四十二岁。

    接下来,外婆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我妈十二岁,舅舅八岁,姨妈不到两岁,家产被抄(连筷子都被抢走),还要顶着“地主婆”或“被镇压分子子女”的政治高帽度过茫茫的的岁月。我妈中学上了几天就不能再念书;做工也只能做临时工,不让转正。直到胡耀邦主政时期,政府有人找到外婆,出示文件,说外公系投诚人员,属于错杀,补给三百元人民币,还说子女如有困难,将酌情解决,由是我妈才算有了一份养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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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时候不知道外公的身世,对这张奇怪的小照片妈妈也总是语焉不详,不加解释。直到小学被人骂“地主崽”,我才隐约知道外公的背景。在离县城近的另外一所农村小学里,班主任看到我填写的父母姓名,说出了外公的名字,还表情复杂地端详着我,连说“像!像!”至此我才第一次知道外公的名字。

    今年清明,妹妹说要我帮忙修复一下外公这张唯一的照片。我才记起我从来没有问过外公的坟在哪里,更不用说到他的坟前去祭奠。看着外公当年年青、清癯的面容,和仿佛穿破时空的通透、无邪的目光,我惟有泪流满面。愿这迟到的,遥远的卑拙祭文,能稍稍诉说外公恒久的冤屈,告慰外公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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