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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祭父

    人年荏苒,转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有十四年之久。

    我感念我的父亲。

    又是清明时节,“路上行人欲断魂”,而我却因路途遥远走不脱,只能“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思念父亲,淅淅沥沥,缠绵意长。沉浸在清明节的日子,情思太久,于夜里梦见自己携妻带子,回老家父亲的墓前拜谒。

    还是老地方,自家的田地头。一座并不突出的坟茔,静静地坐落野地,周围长满草,开满小花,邻近的树上还不时有鸟雀轻唧。这里近乎所有都是自然的,草,花,树,鸟,风,土地和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自自然然地存在着。我特别喜欢这样的自然状态,就是缘于父亲在我成长中所给予我的此番感悟。现在,父亲长年安息于自然之中,大概他是很幸福的吧,当我走出老家的村庄,向野地走去的时候,就已感受到了父亲的这样的幸福。

    远远地,我就对那些密密扎扎的草和花笑了,也对那些树上的鸟雀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是它们陪伴着我的父亲,让我父亲不感寂寞。草、花、树都弯腰了,鸟雀在树丫上欢叫了,它们是在欢迎我的到来啊。

    大概,父亲看到了他的伙伴们的亢奋,也便知道了儿子的到来,只见冢前旋起一阵干净的泥灰,又轻松地落下,这情景让我的心情涌上了何等的感动!站在父亲的墓前,我激动地抓起父亲坟上的泥土,紧紧地握在手中。我两腿打颤,低泣不已。然而,我一时竟也不知这状况是何原因引起,不一会儿,静下心来想,大概是感激,感激父亲为我创造了生命;是感动,感动父亲只为我们、不为自己而早早地离世;是忏悔,忏悔我们没能让父亲享受到人间的幸福便离开了亲人;是报喜,向父亲报告,我们没有辜负父亲在世时的一番诚心,而终使自己成了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妻子见我过于激动,用手轻轻地在脊背抚摸了我,我才终于抑制住过分紧张的情绪。慢慢地,我拿起锹,在父亲的坟上培出一张灵台,把妻子臂弯篮子里的酒、菜和筷子,整齐地排放在灵台上面,把一双红烛分别插在灵台的两边,用火点燃,让烛静静地燃烧,烛光照亮了父亲的居所,也照亮了父亲的英灵。

    紧接着,用锹在灵台下方挖了一窝浅坑,把纸钱拆开,在烛上点燃,放进坑里,用一根小枝不断地挑拨,让火更猛,让纸尽燃……。我一边烧纸,一边低声轻语,说着希望父亲在九泉永远过得安宁的话,也说了希望父亲为我们一家幸福而祈祷的话,说的时候,我很虔诚,也很感动,因为父亲在火堆旁静静地听着,并用力地颔首表示愿意,火在噼噼叭叭地烧着,就是父亲对我们的认同。妻子听着我说话,边听边默默地看着坟茔,而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泣泣咽咽,在自然的野地里随风传送,飘得老远。

    之后,我拿起筷子,从灵台的每只海碗里夹了些菜放进纸灰里,又拿起酒杯倒了些酒,洒在灰堆里,口中也是呢喃轻语。我跪在灵台前,向父亲磕了头,然而每磕一次头,都是心的一次撕裂,溢出的眼泪让干净的泥土变湿了。妻子和儿子随我之后也磕了头。妻子是远方的媳妇,父亲在世时并没有看见过她,她还是从照片上认得我父亲的,她在磕头的时候,不知道她有着什么样的心情。但儿子,似乎还不太懂得这些,显着些茫然和被动。他不仅没见过爷爷,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严肃场境,自然显得有些不同平时。

    最后,我铲了些土,将烧纸的窝坑填埋,又将坟圆了圆,取了一块上宽下窄的方形土块放在坟头,土块上长着一撮青草,中间伴有两棵小花树,亭亭的,象父亲的英灵一样一年又一年,永生不灭。这是我家乡圆坟的习俗。

    在离开父亲的时候,那些花树和青草一齐微笑,轻轻弯腰,礼貌地奉送着我们,特别是坟头上的草和花,它们的依依,更表达着父亲的不舍。

    然而,我们终究还是走了,眼窝肿而红润,心里在不停地下着绵绵之雨……

    我从梦中醒来,却感到一阵巨痛,眼涩涩的,心酸酸的,大概是我们今年不能回去,父亲对我的责怪吧,然而我只能在低徊不绝的惆怅中,向父亲祈求给我们带来一生的平安和幸福了。

    后来,儿子学校组织去扫墓,他回来后曾问我什么是扫墓?为什么要扫墓?还说,为什么扫墓不带扫帚呢?我们笑他,却也感到了心头的沉重。我简单地向儿子解释:扫墓和祭祖,是为了后人能不忘祖、不忘根,是对已故之人过去为我们所创造的物质与精神财富的赞赏和肯定;活着的人用这样的行为方式进行悼念,是希望象已故之人那样的生命精神,能够一代一代传承延续下去;对于革命烈士,他们的精神是伟大的,他们的品格是高尚的,因为我们能有今天的幸福的生活,能过上快乐的日子,就是他们在那样艰苦的年代,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牺牲生命,终于换来了革命的胜利,换来了新中国的诞生,他们值得后人崇拜和敬仰,他们的精神永垂不朽。

    不知道我这样的说法,儿子能不能够理解,能不能产生记忆?然而,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他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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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扫墓是近年来才兴起的一种全新的祭拜天国逝者的方式,它是借助互联网跨越时空的特性,将现实的纪念馆与公墓陵园“搬”到电脑上,方便人们随时随地祭奠已逝亲人。它不悖于传统祭祀方式,只是传统祭祀方式的继承与延伸。通俗的讲就是利用网络进行祭祀活动, 网上祭拜是对现实祭祀的一种补充。逝者家属在相关网站上为逝者注册一块虚拟“墓碑”,并附其生平简介等相关信息,输入祭扫人的名字,选择鲜花、花烛或留言等形式便可寄托哀思。
    清明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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